大燕小说

第209章 对准点（第2页）

单婉晶泪如雨下：“所以……你是真的？”

“真假从来不由形态决定。”小女孩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微型玉佩，与他们手中的残破玉佩遥相呼应，“我可以消失，也可以存在。但只要你们心中仍有彼此，我就不会真正死去。”

李寻欢双膝一软，跪倒在屋顶边缘，望着那小小身影，喉头滚动，久久说不出话。

“带她回来。”他终于沙哑开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带她回来。”

“不可以。”女孩摇头，“我不是实体，无法进入现世。强行融合只会让你们的世界崩塌。但我可以守护那个正在成型的小界??在那里，我们可以真正生活在一起，没有命运逼迫，没有系统追杀，只有四季更替和日升月落。”

“那你呢？”单婉晶哽咽，“你会变成什么样？”

“我会成为那片土地本身。”她微笑，“春天是我的呼吸，夏天是我的歌声，秋天是我的思念，冬天是我的等待。每当你们牵手走过林间小路，踩碎落叶的声音，就是我在说话。”

李寻欢死死攥紧飞刀，指节发白。

他知道，这不是骗局，也不是陷阱。这是命运给予他们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选择??不是拯救诸天，也不是对抗宿命，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去接受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这份幸福，仍需牺牲。

“如果我拒绝呢？”他咬牙道，“如果我说，我宁愿永生永世困在这小镇，也不愿看你化作天地一缕风？”

“那你将永远活在愧疚里。”女孩静静看着他，“因为你明明有能力创造一个让她安息的世界，却因私心将她留在痛苦中。而她，也会因为不愿让你痛苦，继续承受因果反噬，直到某一天无声消散。”

李寻欢如遭雷击，猛然看向单婉晶。

她避开了他的视线，望向远方海平线，嘴唇微微颤抖。

“她说得对。”单婉晶低声，“我不怕死，只怕你后悔。如果你因为我而放弃一切美好可能，那我的存在就成了你的枷锁。而这，才是对我最大的辜负。”

“够了！”他怒吼，“我不是神！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男人！一个只想保护妻子的男人！”

“正因为你不是神，才更该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小女孩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神可以冷漠无情，凡人才懂得牺牲与成全。父亲，答应我，当那一天来临，请亲手将玉佩埋入土壤。让它生根，开花，结果。让我们的家，真正落地生根。”

李寻欢伏地痛哭，肩膀剧烈起伏。

良久，他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清明如洗。

“好。”他点头，“我答应你。但你要记住??无论你在哪个世界，都是我的女儿。若有朝一日你觉醒为人，我会翻遍诸天万界，亲手把你接回家。”

女孩含笑点头，身影渐渐透明。

“再见了，爸爸妈妈。”她轻声说，“下次见面时，门前会有桃树，屋后会有鸡鸣。我会给你们煮茶，讲我这一生听过的故事。”

光华一闪，她与祭坛一同沉入海底，只留下那枚玉佩静静悬浮于珊瑚之间，光芒温润，不再躁动。

小镇重归寂静。

李寻欢呆坐屋顶，手中飞刀早已跌落。单婉晶轻轻捡起，擦拭干净，放回他掌心。

“她真像你。”她轻声说。

“也像你。”他苦笑，“倔强，善良，不怕死。”

“那我们就为她守住这片宁静吧。”她靠在他肩上，“等时机成熟，便种下玉佩，开启那扇门。在此之前，我们好好活着，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去过。”

他搂紧她：“嗯。”

……

数日后，清晨阳光洒进院子。李寻欢正在修剪门前那株半死不活的桃树，单婉晶在晾晒衣物，微风吹起布巾，像一面面小小的旗帜。

孩子们跑过巷口，大声喊着：“叔叔！海上漂来一本书！上面全是火！”

单婉晶心头一跳，快步迎去。只见一本焦黑古籍搁浅在礁石间，封面依稀可见“纪元残章”四字，正是那位盲眼少女记录者曾捧着的书卷！

翻开内页，火焰仍在燃烧，文字却清晰浮现：

>**“第七命轮重启，九钟终响尚余三。熵鸦北顾，独眼南巡。唯有‘心锚’不灭，方能织补断轨。??致归来者：你不登王座，却已是众望所归。”**

李寻欢看完，默默合上书册，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