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原本低低的议论声瞬间消失,连刀叉碰撞的声音都轻了许多,所有食客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过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姜鸿飞捏着薯条的手顿在半空,嘴里的咀嚼动作也停了下来,警惕地看向那名警官。
温羽凡虽看不见,却能通过灵视清晰“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带着职业性的戒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内劲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显然只是个普通的小镇警察,而非江湖中人。
他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将姜鸿飞往身后挡了挡,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保持冷静。
陈墨则依旧端着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目光平静地迎上警官的视线,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对方不是来者不善的警察,只是个寻常问路的食客。
老矿工餐厅里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几秒,那名穿深蓝色警服的警官缓步走到三人桌旁,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没发出太大声响,却让周围原本低低的议论声彻底消弭。
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浅笑,眼角的纹路却透着几分审视,右手虽还搭在枪套边缘,指尖却不像刚才那般紧绷,显然在观察这三个陌生的东方面孔。
“晚上好,三位。”警官开口,英语带着本地乡村特有的拖沓腔调,目光依次扫过姜鸿飞、陈墨,最后落在温羽凡蒙着纱布的眼窝上,停顿了半秒才继续道,“看你们面生得很,这么晚了,怎么会来锡尔弗顿这种小地方?”
姜鸿飞早有准备,立刻放下手里的薯条,咧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带着点刻意放慢的、带着华夏口音的英语回答:“警官先生!我们是从华夏来的游客,正在这边做公路自驾游呢!本来就是漫无目的地瞎逛,跟着导航开着开着就到了‘西富顿’,纯属巧合啦!”
他故意把“锡尔弗顿”说错了名字,装作对这个偏僻小镇毫不知情的样子,语气里满是“游客式”的随意。
温羽凡坐在一旁,指尖轻轻着冰凉的玻璃杯壁,灵视悄然铺开,“看到”警官听到“西富顿”时,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显然听出了名字的偏差,却没立刻纠正。
陈墨则端着水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眼神平静地看着警官,既不插话,也不显得刻意回避,那副从容的样子,倒真像个纯粹来体验风土人情的旅人。
警官点点头,目光在三人身上细细打量起来:
姜鸿飞穿着休闲的运动外套和牛仔裤,脚上是沾了点尘土的运动鞋,浑身透着少年人的鲜活劲儿;
陈墨的月白长衫虽在小镇餐厅里显得有些扎眼,却干净整洁,袖口的北斗七星纹低调不张扬;
温羽凡穿着简单的深色夹克,坐姿端正,即便眼窝空洞,也没有丝毫局促,反而透着一股沉静的气场。
更重要的是,他扫了一圈三人身上,没发现任何武器的痕迹(三人的防身武器都留在了停车场的皮卡车上)。
戒心在这一刻散去大半,警官搭在枪套上的手缓缓挪开,插进了警服口袋里,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
“欢迎来到锡尔弗顿,”他笑着纠正了姜鸿飞的说法,“是‘锡尔弗顿’,不是‘西富顿’,这名字跟以前的银矿有关,镇上老人都这么叫惯了。”
说着,他侧身指了指餐厅门外的方向:“看你们像是还没找好住处?镇东头有一家‘山姆旅馆’,是镇上唯一还在营业的旅馆,老板山姆是个热心人,价格也实惠,顺着主路直走,看到红色的招牌就是了。”
“太感谢您了!正愁不知道住哪儿呢!”姜鸿飞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语气里的热情毫不掺假。
温羽凡也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地说了句“谢谢”。
陈墨则对着警官举了举杯中的凉水,算是致意。
警官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却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也沉了几分:“不过有件事得提醒你们,既然是来旅游的,就在镇上逛逛就行,千万别往镇外的废弃矿洞跑。”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真切的警示,“那些矿洞几十年前就废了,里面的支撑木早就朽了,随时可能塌方,前几年还有个年轻游客好奇进去探险,结果被困了半天才被救出来,差点出大事。为了你们的安全,一定别去碰那些矿洞。”
三人闻言,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姜鸿飞更是挺直了腰板,语气诚恳地保证:“您放心警官先生,我们就是来吃点东西、住一晚,明天说不定就走了,肯定不会去矿洞那边添麻烦!”
温羽凡也附和道:“多谢提醒,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陈墨虽没说话,却用眼神传递出“知晓”的意思。
见三人态度诚恳,警官满意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一句“有事可以去镇公所找警察”,便转身离开了。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餐厅门外,原本紧绷的氛围才彻底松弛下来,周围食客的目光也慢慢收回,低声的议论声重新响起,只是这一次,语气里的排斥少了许多,多了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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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鸿飞长舒一口气,拿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小声对温羽凡和陈墨嘀咕:“这警官看着挺严肃,没想到人还挺好,还特意给咱们指了旅馆。”
陈墨放下水杯,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淡淡道:“先吃饭,吃完去旅馆落脚,明天再打听马轩和林凯的消息。”
温羽凡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