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子絮絮叨叨,“我是想说,她手艺好,你且放心。后日你不是要设震泽的船宴,你托人给我的帖子我已拿到手。你若请她做船宴点心,我倒是能去去。省得你又说我只知埋首书堆,不知人间烟火。”
陆恒朗声笑起来,“好啊,到时候让你瞧瞧,我这武夫,也能品出好茶坏茶。”
卫锦云这探着脑袋听八卦呢,却听陆恒握着茶杯走到她跟前,“卫小娘子,接船宴否?”——
作者有话说:锦云:[彩虹屁]陆大人好啊,陆大人妙,陆大人给的赏钱响当当。
陆大人:[可怜]啊,她送给我点心吃了。
(其实锦云视角她就是只见过他两次,陆大人又是看她这又是看她那,还看她下河爬树的[猫头],心中想的完全不一样。
糍毛团好吃,六月黄的味道极好,做面拖蟹鲜美无比。蛋黄酥想吃就吃吧,毕竟人有两个胃,一个正餐,一个点心甜品。
老婆们,想要两瓶冰镇营养液提提神[星星眼]
第29章云泥有别
“这,这我还从未接过。”
陆恒的突然发问,让卫锦云一时舌头没绕过弯来。
她是知晓船宴的,这大抵是平江府独有特色。平江府文人雅士不少,又多水多船,自盛唐起就有船宴的说法。精致的画舫乌篷船行驶在震泽、护城河中,在欣赏湖面无限风光时,又能尝佳肴、斗诗词、品丝竹
船上菜品以时令鲜为主,讲究“鲜、嫩、清、雅”,船点需风雅,或是花鸟,或是草木,讲究清甜细腻。
卫锦云方才吃瓜所得,香香家的阿翁是一位致仕的将军,想必宴请的客人也是贵人。万一不合口味,岂不是多有得罪。
这实在是,有些难了。
“卫小娘子怕什么,要勇于尝试。”
吕夫子也走到陆恒身旁,瞧着接自家孙女茶会的卫锦云皱起了眉,“速速接了,让陆老尝尝你的手艺。”
武夫宴请,只怕是来的都是武夫,能品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自家孙女的茶会上她表现的这般好,怎的到这头船宴像是胆怯了?
不行,那定是茶会比船宴好。
还没等卫锦云继续开口,吕夫子很快继续道,“卫小娘子,那船宴的事,我替你应下了。”
卫锦云这边“啊”了一声,陆恒那头又接上了,“噢哟,好大的官威啊。吕老这是又要替人做主了?人家卫小娘子还未说话呢。”
卫锦云倒是很想开口,她也插不上嘴。这俩人方才不是才心平气和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呛上了。
“你上次在我家棠棠茶会上做的那些好看又好吃,那样的点心便是放在船宴上,也完全能够,更何况是陆老的船宴呢”
“什么叫更何况是我的船宴。”
陆恒咬了一块茉莉花糕,“我的船宴又与旁人有何不同?点心能填肚子,合口味就是。难道说有些人,吃快点心都要论平仄,喝杯茶水得先念句诗。”
“呵。”
吕夫子将薄荷夹糕吃得啧啧有味,“不然呢?难道像有些人茉莉花糕能一口吞下,吃个卫小娘子的新品能掉的满衣裳酥皮,连‘风雅’二字怎么写都未必知晓。”
“我不懂风雅?”
陆恒脖子一梗,又吞了一块茉莉花糕,顺道掸了掸衣衫上掉落的酥皮,“当年我在边关,用敌军头盔煮过羊肉汤,那叫一个香!难道这不算战场风雅?”
此话一出,围观的学子们狠掐了一把大腿才能忍住不出声。
“战场风雅?”
吕夫子把手中的薄荷夹糕拉得老长,“怕是陆老把豪放当风雅了。我后日去船宴,不会给我端来上一大盆酱肘子,整两口蒜再配两斤烧刀子吧。”
二人又争辩了一番,转而齐齐看向卫锦云。
“接,卫小娘子接老夫的船宴。”
陆恒当场从怀里掏出银子拍在卫锦云的台面上,“一定要做得比他的茶会好!”
“啧。”
吕夫子用手巾擦了擦手,瞥了一眼台面上的碎钱,“陆老抠抠的。”
“香香,给阿翁些碎钱。”
陆恒转身将孙女的衣袖甩来甩去,凑到她身旁小声念叨,“你知晓的,家中银钱都归你祖母和母亲管你且先借我些,下月阿翁拿到碎钱,再还与你。”
“阿翁,你这次不是攒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