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几近情绪崩溃边缘的柳燃,明斯予冷静的像一座冰山。
“不会失败。我有很多备选办法让你不得不按照我的计划走。不过那些方案都没用上,你比之前聪明了一点,主动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
柳燃张了张嘴,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她再次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她在明斯予心里,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的悲伤、她的焦急,只要能够配合计划,明斯予都可以统统无视。
心脏像是被捏碎了。柳燃感受不到胸口还有东西在跳动。
明斯予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柳燃抹了把脸,苍白的笑笑:“谢谢你,明总。愿意把我当一颗棋子,说明我对你还是有点用的。你的计划现在成功了就好。能猜到一点你的想法,我们是不是还挺心有灵犀的?”
明斯予的表情一下子就冻住了。
她想过柳燃得知真相后会做出什么反应。柳燃大概会委屈,会生气,会质问,甚至有可能会彻底死心,然后离开。
她做好了承受这些反应的准备,唯独没想过柳燃会把一肚子的伤心咽下,卑微至此。
明斯予忍着气:“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吧?这还不是因为你不肯把股权给我,不然你早早拿钱走人,这一切和你都没关系。”
柳燃依旧浅浅的笑着:“明总,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同意我留在你身边,不然我不会把公司还给你。”
“那本来就是我的。”
“我知道,是我恬不知耻的占着你的股权不肯归还。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柳燃哀戚的说,“这是我唯一能和你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我没办法把我唯一的希望交出去。”
明斯予怒道:“我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结束了的意思你不懂吗?你以为你这样继续死皮赖脸就能让我回心转意?省省吧。”
“我不懂。结束之后可以重新开始。”柳燃哑声道:“明总,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跟你说过,我的尾巴和耳朵只有爱人可以摸,你摸过了,我已经把你当成我唯一的爱人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明斯予被她眼里的悲哀与恳切震撼到了。鼻腔不由自主的酸了起来,她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作为掩饰。
她没想到柳燃会为了她退让到如此地步。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柳燃,她绝对忍受不了这种被人当狗耍的羞辱,早早拿钱跑路了。
“柳燃,你个神经病。”
“那你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你以为我不舍得?”
柳燃突然接咧嘴笑了一下,“当时在云城画展,你就没报警让人抓我。”
说完,眼泪直直往下落了两串。
明斯予指着门:“滚。”
柳燃叉起一块冷掉的牛排,放入口中,机械的咀嚼,尝不出来任何味道,只觉得又苦又涩。
“我吃饭。”
明斯予把桌子掀了。
菜肴和饮料洒了柳燃一身。她坐在轮椅上,仰头,无助又无辜的望着气呼呼的明斯予。
猛然意识到,她又惹明斯予生气了。
狼耳软趴趴的耷拉着,“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吃了,我这就走了……”
明斯予咬着牙:“让江墨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或者让司机来接……你住在这里吗,你不要搬走好不好,我不来骚扰你,我想你的时候就到酒店楼下呆一会儿。”
“还有,如果再有像这次的计划,能不能提前跟我透露一点点?我怕我笨,不能次次都猜到你的想法。我特别乐意给你当棋子,真的。你继续利用我吧。”
柳燃吸着鼻子。
她觉得这辈子不会有比今天更难过的时刻了。
明斯予的心变成了一扇她撬不开的门。
她宁愿明斯予是在报复她,这样她起码知道两人之间的症结在哪,解开这个结就还有和好的希望;可现实一次次给予她沉重的打击,让她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真相:明斯予的所作所为不是在报复她当时骗人和举报,而是单纯的不在乎。
就像明斯予说的,她们结束了。爱也好,恨也好,全都变成了过去式。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挽回明斯予。
明斯予看着慢慢往外挪的轮椅,那双见了她总会兴奋竖起的狼耳此刻毫无生机的趴在发顶。一时间,明斯予无法形容自己此刻有多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