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对着镜子惆怅的叹气。
半夜,江墨终于回了消息。她刚刚和明斯予在飞机上,才到酒店安置好。柳燃追问她们去了哪儿,江墨又不回复了。
隔天柳燃去拜访简怀瑾。简怀瑾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简单聊了两句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柳燃转而问起明斯予之前来实验室找她的事。
本来只是抱着收集更多和明斯予有关信息的目的,简怀瑾的神色却一瞬间有些僵硬。
将明斯予介绍给曾经的导师之后,再次听到明斯予的消息,便是葬礼和死亡。根据明斯予送来的那瓶下了毒的水,不难推断出,明斯予的死因和水里的有毒物质脱不了干系,就连她的导师都救不过来。
可明斯予对外宣称是病逝,简怀瑾只能将毒杀的猜疑按下不表。她只是一个和明斯予交情一般的朋友,不能利用那点猜测去质疑一个人的死亡。
“你怎么知道她来过我的实验室?”
柳燃如实相告:“简怀瓷告诉我的。”
话音刚落,柳燃心里猛地一沉。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明斯予和简怀瑾并不常见面,为什么一见面就选在了实验室?
“她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简怀瑾陷入沉默。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简怀瑾一向坦荡,此刻越不说,反而越让柳燃觉得这其中有秘密。她直觉明斯予不是生病这么简单,并立刻联想到明斯予委托给信托公司的几亿现金遗产。
每年为慈善活动捐赠一千万,够捐赠几十年的。当时她不觉得有问题,很多豪门在遗产问题上都会通过信托公司,比如每年定额给继承人庞大的遗产的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继承人挥霍无度,把遗产在短时间内败光。
今年年初,信托公司已经为蓝星儿童基金会捐赠了一千万。对明斯予来说,仅仅是损失了一千万而已。
就像是……明斯予知道自己一年以后会回来。
柳燃喉咙紧绷,声线发抖:“你还记得,当初简怀瓷掉在井里,我最先找到她。你说,你会报答我,会答应帮我一件事。我一直没有找你兑现那个承诺,现在还算吗?”
简怀瑾很守信用。“算。”
“我现在要求兑现。我要你告诉我,当时她在实验室和你说的所有。”
这下简怀瑾不得不说了。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她非常重视诺言,她将信守承诺说到做到作为人生的重要准则之一。
她从那瓶装了毒药的安眠药瓶说起,一直到她给明斯予介绍医生。
听完,柳燃大脑都是空白的。
简怀瑾没空和她呆太久,有研究员来沟通进度,她客客气气的将柳燃送了出去。
柳燃神情恍惚的出了实验室。
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触到真相了。只差薄薄的一层。将那层膜撕碎,一切都将清晰的展现。
没注意台阶,脚一滑,抓住栏杆才堪堪保持平衡没有摔倒。
兜里手机震动,收到林秘书发来的消息,明斯薇因为连续的决策失误,被集团暂时停职了,估计又有精力来公司搅和了,提醒她小心应对。
心神不宁的到车库开车。明斯予对她的病很忌讳,不让别人随便说,她自己也不提,所以柳燃到现在也只是大概知道明斯予生了一场很重的病,至今没有完全恢复。
不说,会不会和水里的毒药有关?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开车驶出车库,拐入主路。
满脑子都是简怀瑾刚透露出的爆炸性信息,柳燃丝毫没注意到,有辆车从地下车库开始,一直跟着她。
上了高速,左前方的车忽然打开车窗,车窗丢出来一团深色不透光塑料纸,被风吹的展开,柳燃视线顿时全部被遮挡。
柳燃紧急打方向盘开向应急车道,周围车的车速都很快,她不能在原车道踩刹车。
然而刚滑进应急车道,原先在她左前方的车就变道开了过来,径直撞上她车的左前侧。
脑袋重重撞上方向盘,紧接着又弹回去撞到B柱,巨大的冲击让柳燃短暂的失去了意识。车门被撞击的变形,车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往前滑了一段,右侧在高速路护栏上摩擦出火星,刺耳的剐蹭声和钢铁的撞击声钻头一样钻着人的耳膜。
前后不过短短十几秒。柳燃被夹在护栏和那辆车中间停住,撞她的那辆车车头已经变形,却还在试图再次撞过来。
这不是意外。后面的车刹车不及时,接二连三的撞了上来,造成了一连串的追尾。柳燃眼前罩上一层血红的滤镜,血顺着睫毛滴进了她眼睛。
没感觉到痛,靠近车门的半边身子却动不了了。柳燃低头一看,变形的车门挤压着她的身体,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血滴滴答答的飞射到车门上,肺部仿佛装了一个风箱,每呼吸一口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很快有其她车主报了警。透过碎掉的车窗,柳燃看到撞她的那辆车的驾驶员。齐蓁满脸是血,同样被困在车内行动困难,目光怨毒,满是平静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