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燃颓然的靠着电梯墙壁,一下一下的锤着自己的脑袋。
要不是江墨告诉她,她竟不知明斯予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那些因为疼痛辗转难眠的夜晚,明斯予会不会恨她。
如果可以,她情愿疼痛的是她自己。
明斯予是个那么怕疼的人……
不知不觉间,柳燃回到了明斯予的套房门口。
面前是深红沉重的实木门板。
举起手,迟迟没有敲下。
还是别打扰了。让明斯予好好睡一觉。
江墨亲眼见过明斯予因为生病吃的苦,才明白现在的健康有多可贵。而她只能凭借想象去理解,因为她永远没机会感同身受。
回到自己订的套间,柳燃想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关机了。
插上充电器,开机,一堆电话弹了进来。
主要是两个号码打的,一个是简怀瓷,一个是一串本地号码。简怀瓷两分钟之前还给她打了一个。
柳燃给简怀瓷拨了回去。“喂。”
声音沙哑的吓人。不用照镜子,柳燃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也很狼狈。
简怀瓷焦急道:“你去哪儿了?打你手机也关机,杨总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半天了,人家没办法,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我才知道你没去。”
柳燃愣了愣,才想起今天约了人谈项目。对方姓杨,她们都直接叫杨总。
画展上一见明斯予,她便满脑子都只剩明斯予,别的全都忘光了。
“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
简怀瓷不知道她遇到明斯予,听她的声音以为是生病了:“你是不是不舒服?现在还在酒店吗?叫酒店管家给你送点药吧。不行的话我给杨总说一声再约时间,杨总应该也挺好说话的。”
柳燃木木的“嗯”了声。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谈不了生意。
过了两秒,迟钝的想到,她不在和简怀瓷一起订的那家酒店。
又说:“不用了,我不在酒店里。麻烦你和杨总说一下。”
挂了电话,过了会儿,简怀瓷打了回来。
杨总两天后要去外地出差,就剩这两天有空了。简怀瓷狐疑道:“柳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柳燃喉咙酸胀肿痛。她很想告诉简怀瓷,明斯予回来了。但想到江墨的叮嘱,将话咽了回去。
“昨天的画展,展览的是明总很喜欢的一个画家的作品。”她给自己的不对劲编了个理由。
简怀瓷了然。原来是睹物思人了。她就说,柳燃怎么好端端的要空出一天去看画展。
“那你尽快调整一下吧,我帮你和杨总重新约下午见面。既然你怀念明总,更要好好对明总的公司,把公司运作好,才能不辜负明总对你的期望。”
顿了顿,简怀瓷告诉柳燃一件她没听说过的事:“明总生前去过我姐姐的实验室,说不定她和我姐姐交代过什么,你可以等回A市之后找我姐姐问问。”
简怀瓷的话点醒了柳燃。
对,她得好好运作公司。公司是明斯予的,她要还给明斯予一个运营稳定、项目优质、收益良好的公司。既然耳朵和尾巴对明斯予来说不再有价值,她得另寻出路,让自己重新变成对明斯予有价值的人。
她不敢再没脸没皮的对明斯予死缠烂打,怕一不小心把明斯予气出问题,但也不代表她会轻易放弃。
从江墨的描述和明斯予昨夜的表现,柳燃大致推断出明斯予的病情应该和情绪有关。她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别惹明斯予到发病的临界点就行了。
摸着肩膀上的咬痕,柳燃扯出一抹满足的笑。
这是明斯予留给她的印记。愿意咬她,明斯予肯定还是在乎她的。在乎,就有无限可能。
柳燃重振旗鼓,去见了杨总,项目谈的顺利,简怀瓷发来信息,说临时有私事,就不和她一起回A市了。
柳燃回原来住的酒店,把行李搬了过来。好在明斯予还没走,柳燃推断她至少会在云城等到画展结束。不过她还是怕明斯予悄无声息的离开,把门拉开一条缝,抱着被子靠在门后休息,这样一旦有人经过,她能立马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