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剑刃没有一丝锋芒透出,只有浓稠的鲜血顺着剑尖流淌。
连月清身侧后方一些的位置,微垂眼眸,半边脸被阴影笼罩的男人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右手握着剑柄,手腕用力,锋刃便在血肉里搅动,粘稠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而连月清胸前很快被血染尽,他却勾起唇角,血液潺潺,连带着他的声线都有些模糊。
他只是笑。
“傅兰亭,你果然是最心狠的。”
那柄黑色的长剑,连江照月都没见过,因为从前每一次,启灵掌教都没有必杀的心念。
充其量也就是揍一顿,至多给连月清脸上划几刀,打个重伤。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抽-出长剑,隐在阴影里的面孔依然没什么表情,甚至连那种磅礴的杀意也没有,只有令人窒息的静。
连月清踉跄了一下,捂住胸口,半跪下来,依然是笑。
“好利的剑。”
旁边本能激发出灵力波动的秦子墨眉头微皱,到底还是快步上前,扶住连月清。
他看向面色平静的男人,语气饱含忌惮。
“傅兰亭,即便没有百年盟约,七大仙宗同气连枝,你过了。”
而傅兰亭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手持染血长剑,黝黑平静的眼眸像一片黑云半压下。
血液滴答,伴随着他的声音,令人寒毛竖起。
“你也在找死。”
秦子厌眼中的忌惮愈发浓重。
即便一对二,那种忌惮的感觉都没有从他心里退却过。
而傅兰亭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一路走过来的他们更清楚。
“傅掌教,两位冷静下来。”
在旁边围观的楼玄隐终于也开口。
他没有上前阻挡,只是带着几分劝诫:“无论怎样,大动干戈总是不好的,傅兄,这是江小友的决定,并非连月兄一人之意。”
听起来的确是劝诫,但话里的意思却总有些不明。
另一边退了几步的林泊州也皱眉道:“要打出去打,别脏了我的地方。”
几人开口,那种令人死寂的气氛似乎终于活了些,但这一切在傅兰亭身上没有丝毫改变。
他好似笑了一下,又好似没有任何改变,只有眼中黝黑深不见底。
“无妨,都死了,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任何人说这句话都可能只是威胁或者泄愤,但傅兰亭不是。
他是真的想杀了连月清,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没有磅礴的气势,没有汹涌的灵气,只有死寂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暗。
系统在江照月脑海里警报声连成了一片。
它尖叫道:“宿主宿主宿主,你师叔黑化了,真的黑化了,完了完了他是不是想把其他人都杀了啊啊啊!”
然而和它截然相反的是江照月。
她带着几分着迷看傅兰亭,由衷赞叹:“好强,好美,好想扒光了这样那样。”
系统:“……”
他大约是忘了,很早以前,江照月就同它说过,她慕强。
所以她非但没有丝毫担心,还蔓延出一种久违的兴趣来。
看傅兰亭的目光,仿佛重新燃起了热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