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将军欲言又止,最终回道:“禀太子殿下,末将已经派人将附近探查了一番,并未发现蛮族人。”
闻人晔颔首,“如此便好。”
“敢问太子殿下,您为何要将此处包围?”
梁将军疑惑不已:“难道这里有蛮族布下的陷阱吗?”
闻人晔撇了他一眼,朗声道:“梁将军可还记得,我昨日买了一名卖身葬父的良家男子?”
梁将军当然记得,那人不就站在闻人晔身后吗?
他微微蹙眉:“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的确,他口中的雪灾太过凑巧,说是要卖身葬父,居然连父亲的尸身都没有,未免太草率了。
此事太过蹊跷。
梁将军暗自想,此人并非凉荆城人,偏偏与他们同一日抵达凉荆城,又偏偏在此时死了父亲,更巧的是,他居然定了如此高的价格。
试问凉荆城,除了太子,有谁能买得起两百九十九两的仆从,更何况,此人还有经商头脑,两百九十九两与三百两虽然只差一两银子去,但听起来却天差地别。
怪不得太子殿下站这么远,恐怕是担心魏婪忽然从袖中拔出短剑。
不对,说不定太子手上的伤就是魏婪所为!
莫非,梁将军眼珠转了转,太子怀疑此人是蛮族探子,故意来此地诈他?
魏婪被梁将军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他面不改色,回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梁将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魏婪摸了摸领口,颈侧的痕迹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梁将军应当看不出什么。
在爱情和友情之间,他们选择偷-情。
闻人晔也略有些心虚地摸了一下嘴唇,随即道:“卖身葬父,身已经卖了,接下来就是葬父了。”
他挥了挥手,吩咐道:“派人挖一个大些的坑,本宫要帮魏婪葬父。”
梁将军:“?”
他目瞪口呆,看看闻人晔,又看看魏婪,目光在二人之间来来回回,整个人像是被石头砸中的猴子,脑袋晕晕的。
闻人晔斜了他一眼:“梁将军莫非没听明白?”
听明白了。
但梁将军恨不得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他忍着满肚子的话,从士兵中挑了几个体型壮硕的青年人,这些人格外卖力,没一会儿就挖好了。
梁将军麻木地看着这一幕,一向不爱读书写作的他此刻忽然有了提笔的欲望,只想写信告诉远在京城的太尉大人,太子似乎通敌了。
他抹了把脸道:“太子殿下,此地不宜久留,祭拜完便快些回城吧。”
闻人晔没理他,转身走近魏婪,他记得刚刚在马车里说过的话,哪怕靠近,也依然留了半臂的距离。
“要不要在旁边再挖一个坑葬你叔叔?”闻人晔问。
他问的一本正经,魏婪差点没绷住表情。
“多谢太子殿下厚爱,这么大的坑,足够父亲与叔叔合葬了。”
魏婪似乎想起了伤心事,用袖子掩住脸,“殿下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
闻人晔听了这话,嘴角压都压不住,摆摆手道:“将本宫准备的稻草人埋进去,再把坑填上。”
士兵们齐声领命,搬来一个两米高的稻草人,这稻草人身上还套了一件衣服,背后用墨水写了两个字:魏父。
魏婪看见稻草人,眼皮抖了抖,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系统:没事,你做人做草都精彩。】
士兵们将稻草人扔进坑里之后,一铲一铲将混着雪水的泥填了下去。
数百米外,蛮族大王子从雪中伸出脑袋,表情古怪:“怎么回事,本太子听到了地面震动的声音。”
心腹回道:“回大王子,我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