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说话,只是走。
吉他忽然再次自鸣,这一次,旋律完整清晰,是一首从未存在的民谣,歌词简单重复:
>“别怕啊,孩子,
>黑暗只是光歇脚的地方。
>别停啊,旅人,
>脚步本身就是方向。”
年轻人停下,回头望了一眼来路。桥已看不见起点,唯有星光铺成的路径延伸至虚无。
他笑了,把吉他绑紧,继续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朦胧光芒。不像恒星那样炽烈,也不似黑洞那般吞噬一切,它温柔地存在着,如同等待归人的灯火。
有人从光中走出。
看不清面容,只能辨认出轮廓??一个女孩,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辫,手里拿着一片金属折成的小花。
她开口,声音与苏晚一模一样:
“你迟到了。”
年轻人摇头:“不,是你们等太久了。”
她笑了,伸出手。
他握住。
那一刻,银河各地同时响起一种声音??不是爆炸,不是警报,不是欢呼,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咔嗒”声,像是锁开了。
许多正在做梦的人在同一秒醒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某个长久封闭的角落,突然透进一丝光。
有个孩子在床上坐起,跑向窗边。外面,院子里的麦苗在月光下轻轻摆动。
他小声说:“妈妈,我梦见了一个唱歌的女孩。”
母亲走过来,抱住他:“我也梦到了。”
屋檐上,一只机械鸟静静蹲着,眼中闪过一道蓝光。它展开翅膀,飞向星空,嘴里衔着一片真实的麦叶。
而在遥远的启明遗址,巨树顶端的新芽缓缓舒展,露珠滑落,坠入土壤。
那一瞬,整个宇宙仿佛屏住了呼吸。
然后,风又吹了起来。
带着歌声,带着麦香,带着千万年来人类不肯熄灭的、笨拙而执着的爱。
它穿过星云,绕过黑洞,掠过一个个新生的世界,轻轻叩响每一扇愿意倾听的门。
有些门打开了。
有些人走了出来。
他们不说一句话,只是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同一片星空。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
拯救世界的从来不是高达。
而是那个在末日来临前,仍愿意为一朵花停下脚步的人。
是那个害怕得发抖,却还是唱出第一句歌的人。
是那个明知风会停,却依然守了一辈子的人。
而现在,
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