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味忍让,只会让陈嘉弼更加无所顾忌。
先是梦游,再是偷窥,现在还上嘴,那后面是不是要……
董只只不敢往下想,太可怕了。
她开始自我审视,认为自己也有问题,造成今天的局面,她难辞其咎。
刚收留嘉弼那会儿,只当他是个小屁孩,他在卫生间洗澡,想着反正玻璃上是水蒸气,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没个边界感。
得知是嘉弼帮她按摩,也没多说什么,照样送礼物给他,一如往昔。
发现他偷翻黄色阅读物,只当他在青春期,没引起足够重视。
她是个糟糕的家长。
直到在阳台橱柜,意外看到自己丢失的贴身衣物和JK裙,董只只才明白过来,事情已经演变到如此恶劣的地步。
她太过草率,追悔莫及。
念在亲情份上,不想搞得大家难堪,她选择看破不说破,明里暗里疏远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一片苦心。
可是陈嘉弼没有,反而变本加厉,一次次突破董只只心理防线。
在法律与道德方面,两人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子,都没有错。
她不能告诉嘉弼,他不是陈青河的儿子。
一旦说出口,以董只只对两个弟弟的了解,陈鼎之的信仰将会坍塌,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因为连他唯一的亲人,都在欺骗他。
鼎之心理承受能力,远不及他哥,万一一蹶不振,变得寡言少语,后果不堪设想。
鼎之可是她亲弟弟呀!
她怎么忍心?
还有嘉弼,一旦知道这层关系,他会试图挖掘真相。
他读书好,对难题有探究心。
豪门秘事向来狗血无下限,新闻里都这么报道。
她害怕陈嘉弼不是砍了人,就是被人砍。
上次耍帅装酷,被乱棍打残的情景,到现在想起来,仍揪心不已。
好歹相处六年,总归有亲情的,这份羁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深受儒家传统,把嘉弼看作弟弟,董只只无法跨越道德的高山。
她没这方面想法,更没勇气。
董只只只希望维持现状,过好平静日子。
然而这一切,被陈嘉弼亲手毁掉。
就像窗户上这层薄薄的纱帘,一旦拉开,再没有什么好遮掩。
今日她若无所作为,明天行动的就是陈嘉弼。
想到这里,董只只决定主动出击,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跟这个下三滥的东西,好好掰扯掰扯。
道理说得通,就讲道理,说不通就……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董只只有生以来,第一次六神无主,她都快被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弟弟逼疯了。
“你那头怎么这么吵,旁边谁在说话,我好像听到晓晓声音,鼎之,你和晓晓在一起吗?”董只只想问问鼎之情况,让他在胡秀莲家住一晚,今天必须跟嘉弼好好谈一谈,那头声音嘈杂,伴随阵阵尖叫,董只只皱皱眉头。
两人刚坐完过山车,梁晓双腿发软,坐在台阶上直摆手:“不行啦!不行啦!你们年轻人精力太旺盛,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
陈鼎之以为是外卖到,游乐园食物贵,还不好吃,他是真的在攒钱,随手接起,不料竟是姐姐打来。
这通电话接得有点鲁莽。
陈鼎之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谎称和同学一块去方特,想着许久没见梁晓姐姐,带她一块儿出来玩。
其实他上周还在韩国,跟梁晓一起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