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瞿芙锁在了鸲鹆沟的地洞之中,你放心,那处隐蔽,肯定无人发现她。”
鱼拓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她忽然很想知道如果瞿芙发现的人是鱼拓,她会如何做,即便心中已有答案,她还是开口问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鱼拓不假思索:“自是灭她口。”语罢,许是瞧见明春面上懊恼,她松了松语气,“你我不一样,你毕竟是第一次,心软也正常。”
“若那具女尸是瞿芙,你我还省些气力,若不是——”
鱼拓看向她:“今晚你能自己动手么?”
明春一怔,良久才垂眼回道:“可以。”
借着孙兼令的由头,待得疏林鸦飞,山影深沉,鱼拓领着明春往鸲鹆沟走去,不多时便到了昨夜她与玉珍躲藏的山凹处。
浴房那里现在只有两人看守,尸身用草席裹了扔在门口,有几绺黑发从草席的一端露了出来。
鱼拓叫住她说:“我先下去引开那两人,你看我手势,先去确认死的人是不是瞿芙,如果不是立马去开地窖将人杀了。”
“好。”
瞧着鱼拓缓步朝二人走去,没几句,就将人引到了浴房之内,鱼拓走在两人后头,手在背在身后朝明春打了个手势。
明春得了消息,立马快步下坡,少倾便到了草席裹着的尸身前。
隔着半丈,她已闻到了草席中传来的恶臭之气。
不敢耽误,明春快速拉开席面看了一眼,仅这一眼,便觉胃中翻滚,有些反呕。
席中尸体并不是瞿芙,此人面容泡得发白,已死去多日,她身着与鱼拓同种样式的衣服,是上三院的人。
也许是昨夜暴雨涨水,从山上冲下来的。
明春从窗扇缝隙朝鱼拓摇头,鱼拓了然,示意她进行下一步。
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明春一颗心又陡然悬在半空中,咚咚直跳,但她面上又不可表现分毫,踮着脚小声翼翼踱到木屋背后。
铜锁完好无损,连被撬掉的痕迹都无。
看来瞿芙同伙并没有回来,明春心里略放心了些,取出钥匙开锁。
浴房里传来鱼拓与两位护卫的窃窃私语,明春紧张,只偶尔听得三娘、兼令等字眼。
咔嗒一声,她转动锁头,拉开木门,扶着木梯往下爬。
脚落地时,明春踩到了昨夜残留在地的积水,水声微荡。
她拔出匕首,摸着黑往血腥气传来的方向挪动,回忆着之前搁置烛台的小桌,打了火折子靠近,烛光一息一跳,光亮在狭小的土洞中晕染开来。
洞中除了脚下推开积水的声响,再没别的动静了,明春心里升起不详之感。
她警觉侧头一瞧,一堆被割断的绳索线头零落在地,大石上哪还有瞿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