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逆徒,和伏院长还有未来师妹打个招呼。”看他爬不起来,万姬康的神情染上几分嫌弃,“快点滚过来!这么半天都起不来,早上没吃饭?”
那男生的两个袖口都被深深插入土中,两张卡牌只露出一角,他碍于姿势无法伸手去拔,想站起来用力带出,却又被脚下其他几张牌绊到,再次跌倒。
原自在走过去,握住他的两个手臂,用力一拔,将男生整个人提了起来。
原自在刚准备解释自己的姿势更方便用力,以化解他的尴尬,没想到他丝毫没有怔愣,开朗地露出一口白牙:“师妹你真厉害!聪明又有力气!”
随后小跑到伏梦清跟前,绽放一个更灿烂的笑容:“院长好!我是谷安安!”
一旁的万姬康冷哼一声。
谷安安仿佛没看到自己师父一样,继续热情地说道:“按辈分来说,我该叫您师奶,但是院长更好听,”他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羞赧,“毕竟,咱们一家人不必在口头上讲究。”
没有人能抵挡一个阳光活泼的黑皮帅哥,连严肃的伏梦清也神情和缓,点了点头。
万姬康轻咳一声,吸引了几人的视线:“老师……”
伏梦清:“咳什么?从你出现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快走。”
万姬康心满意足,对谷安安竖起眉毛:“给我老实听话,好好修行,要是再敢逃跑,或者下次见面你的术力没有增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转而对原自在和颜悦色道:“侄女,要是他惹你不高兴了,就告诉万叔。当然,我还是更期待你叫我师父。”
他又想对伏梦清说点什么,伏梦清一挥手:“走吧。”
万姬康成功把麻烦徒弟甩给老师,斯文地理了理风衣,转身向远处走去。
原自在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松林中,终于忍不住,问出在心中忍耐许久的那个问题:“万叔他之前坐在寒松树上,不觉得松针扎人吗?”
寒松树连树干上都长满了一丛一丛的松针,它们会在每年盛夏落针,长出新的松针。现在正值换针前,即将坠落的老松针格外坚硬。
谷安安已经蹲在一旁,捡起原自在放下的尖刀,替她割起了雪原犬的肉:“肯定扎,但我师父那人很爱装的,他不会表现出来。”
原自在再次疑惑发问:“他的卡牌也不要了吗?”
谷安安抬头看她:“估计是忘了吧,师妹,你好细心!”
原自在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以前都是她对别人说好听的话,轮到自己头上倒有些招架不住:“你别叫我师妹了,我还没上术法学院,也没拜师,你叫我名字就行,原自在。”
谷安安嘿嘿一笑:“我知道你的名字!觉醒特殊术印的天才!好多年前就听说你了,不过就算你不拜我师父为师,这论起关系来,叫一声师妹也没错,毕竟你是伏院长的孙女嘛,我们同门。”
原自在一想,他说的有道理,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蹲下一起割肉:“师哥,万叔为什么说你逃跑?”
说起这个,谷安安脸一拉:“我师父烦死人,我好好打着工呢,他非把我卷来一起实训,我都说了,到二年级我不选工纹学系,我学不好,根本赚不着钱,我要去异植与药理系,那才能发财呢。”
他痛心疾首地伸出两根手指:“食堂阿姨们都很喜欢我,我的打工时薪可是二十块钱啊!每天我能赚八十块!两个月就是三千二百块!还有每月全勤二百块!我损失这么多他也不说给我报销,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带的这队实训还在冬青雪原外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珍贵异植都没有。真是要了命,我师父早都发现我了还装不知道。亏我假装受伤失踪,还把随身监控埋在相反方向迷惑他,竟然是白费力气。唉,怎么师姑不一起来啊。”
原自在:“你说的师姑是梅烦恼吗?”
谷安安:“对!当初我和人闹了点矛盾,不好入学长青术法学院。师姑在驻冬青雪原军队的任期结束时,正巧捡到我,便把我送到我师父在的晦梦海常备军。”
“我师父说绝不收徒,但师姑说,要让我接受最合适的教导,和我师父打了一架,他才收的我。去年我报考了圣金乌术法学院,反正我一个人说了算,在哪上学都是上,圣金乌还更好呢。”
原自在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有耳部特殊术印的人?”
梅烦恼提到过,在去日环沙漠驻地前,她把比原自在高一届、另一个觉醒特殊术印的学生抢来了。梅烦恼为此向学院申请招生奖金,被以尚未回归学院的理由无情拒绝后,生了足足三小时气。
谷安安动作娴熟,丝毫没让血液溅到身上:“哎呀,师妹你竟然知道,是我是我。不过能稍微增强一点听力罢了,没用得很。”
说话间他已经麻利地处理好了所有东西,开始就地挖坑,准备将脏器和骨头等部分掩埋起来。
原自在想一起挖,被谷安安阻止了:“师妹,我在雪地里趴了那么久,你让我做点事情热热身。”
原自在踟蹰几秒,转身跑向矮灌,将万姬康留下的扑克牌拔了出来,一共七张,比普通卡牌略大,巴掌大小,可以看出是用上好的白玄铁制成,牌面上有若隐若现的术纹,左上角分别标着不同的花色和数字,应该是一个系列。
谷安安挖土间隙看了一眼:“这卡牌一副共五十四张,说是师姑设计的,叫什么扑克牌,还有点典故,和我们普通打牌用的卡牌不一样,我师父可喜欢了。”
原自在若有所思,既然万叔这么宝贝,总不会忘了带走。
她压低声音:“师哥,我们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勒索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