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霓缓了半天都没搞清楚情况,还是对面的黑衣人率先开了口。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钱玉珠的声音。
孙宝霓晃了晃脑袋,指着钱玉珠脸上的“笑脸羊”面具道:“你怎么突然打扮成这样?”
“嘘。”钱玉珠把“笑脸羊”面具推到头上,拉着孙宝霓进来闭了门,“我要到本县监牢里走一趟。”
“监牢?”孙宝霓十分纳闷,“你去那做什么?”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钱玉珠又盯着孙宝霓潮红的脸看了一会儿,“你晚上做什么去了,怎么脸这么红?”
孙宝霓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来就生气,跺脚道:“真是气死我了,你都不知道这个袁浪有多可恶,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住到这了!”
“怎么回事?”钱玉珠满头雾水地拉住转头要走的孙宝霓。
孙宝霓倒竖双眉,把这几日的事长话短说了一遍,钱玉珠拧眉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孙宝霓哼道:“他们能奈何得了我吗?”
“你没事就好。”钱玉珠思考了一下,“没想到这袁公子居然是这样的人品,出了这种事我们确实没必要再停留了,等我把这件事做好我们就启程去找银铃。”
孙宝霓奇道:“什么事?”
钱玉珠低声在孙宝霓耳边把袁吟秋、秦鸥和林天瑞的纠纷快速讲了一遍,说得孙宝霓义愤填膺道:“这个林天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啊,走之前我们就先把林天瑞和袁浪这两个坏种除掉!玉珠,我跟你一块去!”
钱玉珠点点头,另外拿了套夜行衣给孙宝霓:“那你也去换身衣裳吧。”
孙宝霓应声就要拿着夜行衣去换,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诶?不对啊,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直接穿墙进去不就得了?”
钱玉珠无奈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县衙四壁都布有符文,你穿不进去的,何况就算能穿进去,也必留下法术气息。
“你别忘了,这里的玄使可是见过咱们的,无需报到精微院去他就知道是我们在捣鬼,监狱往往事多,我们瓜田李下,还是避个嫌才好。”
孙宝霓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这才去换了行装,覆上了许久之前梅氏兄弟送给她的“铁面虎”面具。
夜深人静之时,两人出了袁宅在阴影中潜行,果断地翻进了县衙,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掩到了监牢外,钱玉珠从腰间取下一个不透光的黑布囊,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事——那是十几颗虫卵。
孙宝霓愣了愣,低声道:“你还带了瞌睡虫呢?”
“当然。”钱玉珠微微一笑,“否则咱们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办好这件事呢?”她手托着虫卵向着高空,让月光照在虫卵上,凉风一吹,手中的虫卵已有破壳之势。
钱玉珠抓住时机将虫卵全部丢进监牢,等了一会,耳闻内里隐隐有鼾声才带着孙宝霓一同进去。
她俩摸到倒头大睡的狱卒身旁,找到他们手中的囚簿,确认过秦鸥的关押室后拿过钥匙找到了对应的地方,所幸牢内只关押了一人,省了钱玉珠她们不少事。
孙宝霓将内里关押的那人提起来,捏开他的嘴巴,钱玉珠掏出一枚“醒神丸”喂了下去,没过多久那人就悠悠醒转。
色彩鲜艳的“笑脸羊”和“铁面虎”同时闯入他的视野,他吓了一跳,瞪眼道:“你们是谁……”但话说到一半就被戴虎面的孙宝霓捂住了,只余下了闷闷的唔唔声。
钱玉珠小声对他道:“你叫秦鸥是不是?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帮你的,听懂了就眨眨眼,不要闹出大动静。”
那人忙眨了眨眼,孙宝霓这才放开了他。
“我就是秦鸥。”那人坐起来靠着墙道,“你们是谁找来的?”
钱玉珠想了想,决定直言道:“是袁吟秋小姐拜托我们来帮你的。”
“吟秋?”秦鸥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是她?”
“是的。”钱玉珠道。
秦鸥垂首沉默了须臾,嗓音低哑道:“她还好吗?”
钱玉珠抿嘴道:“如果你能洗脱罪名的话,我想她会更好。”
秦鸥愣愣看着眼前这一羊一虎的两个覆面女子,长长叹了口气,“麻烦你跟她说,我秦鸥没本事,这辈子不能再帮她什么了,请她好好照顾自己,勿以我为念。”
钱玉珠道:“先别说丧气话,不是还有十天才到斩首之日吗?”
“十天?”秦鸥脸现错愕,“哪里还有十天,明天午时我就要被斩首了。”
“明天?”“明天!”
钱玉珠和孙宝霓同时出声,俱是吃了一惊,孙宝霓道:“吟秋姑娘不是说是十天后吗,什么时候改了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