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里原是乱葬岗,那么村子会建在怨气浓郁的地方还是怨气稀薄的地方?
她抬头,眯起眼,看着天空。
根据怨气的浓郁程度,指向了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东边怨气稀薄,而西边怨气冲天。
会有人把家建在布满怨气的地方吗?
人不会,但不希望人接近的动物也许会。
姜尧自认逻辑通,起身朝西边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姜尧却发现周围景色越来越荒凉。
连供人通行的狭窄小路都消失了,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可路程已然过半,若此时折返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根本到不了村子。
况且她现在又冷又累,早起就在东躲西藏又一天没进食,身子抖如筛糠,感觉脚下虚浮,眼见要支撑不住。
不管前面是什么,情况总不会更糟了。
可她又判断错了。
姜尧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坟堆,和满天怨气,陷入了沉思。
呼——
她吐出胸口中郁结的浊气,席地而躺。
就这样吧……
反正也只能活两年了,这两年阳寿算送给阎王爷当见面礼了。
可她闭眼等了半天,脑袋沉沉几乎要睡过去了,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尧只好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安宴。
她现实一怔,随后轻笑一声:“你还是喜欢凑这么近看人睡觉,没礼貌。”
安宴挑眉:“你怎么过来的?”
姜尧脑子里仿佛塞了浆糊,身子好冷,可呼吸的温度又烫得灼人,她呆愣愣地看了会天,才想起来回应:“走过来的。”
安宴无奈一笑:“你好像生病了。”
姜尧摇摇头,感觉脑子里的浆糊跟脑子一起摇匀了,整个人更晕了:“没事。”
她努力眨眨眼,眨掉眼前的星星,才继续道:“这里不是清湫村,这是乱葬岗,这个清湫村是那群黄鼠狼精不知用什么法子造出来的,他们说把你困到了阵里,你怎么出来的?”
安宴用融了尸骨的那只手碰了碰姜尧的额头,可没有体温的手无法试出对方的温度,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接到:“我没出去。”
“什么?”姜尧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是你进来了。”他叹了口气。
姜尧强撑着身子坐起,四处看了看。
天色昏暗,几颗树被风吹的枝叶摩擦,沙沙作响,孤寂中夹杂着几声不祥的鸟鸣,月光透过重重云层洒在地上,地上是密密麻麻的坟堆,像是大地长得鸡皮疙瘩。
突然,两点绿光在坟头的土堆里闪烁起来,姜尧和安宴同时看过去。
下一秒,这些坟头中纷纷闪起绿光,密密麻麻,一望无际。
那是……
动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