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加快脚步向下一个展馆去,江询昭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刚才注视她的那个东西,似乎跟着她出来了。
她感知着它——虽然她并不清楚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它有意引导的。
依然看不清它的具体形状,但江询昭知道,它正在从人群中脱离出来,转到了另一条小道上,而后就在那里停下,似乎是等待着江询昭的选择。
那条路并不是游览的道路,而是进山的道路。
这几年这条路都没有变化吗?江询昭再次回想起帖子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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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983年8月9日
我宁愿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可是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将自己唤醒,所以我无法把它当成一场梦来看待。
“不对,出问题了,”我又往前了几步,和她说,“我们的营地里好像进东西了,它一直在监视我们。”
“哪里有东西?”她歪头看我,站起来,盲人一般向周围摸索一圈,“你是不是做梦啦。快点回去吧。”
我想和她再解释一些,我想让她掀开帐篷看一看里面的人,或者实在不行我和她一起守夜吧。
最后我只是说:“我觉得帐篷里有点不对劲。你要不要来看一看?”
“好啊,”她说,“我这就来了。”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掀开帐篷,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帐篷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躺进了原来那人所在的地方。
我艰难地说:“你要休息吗,那我替你守夜?”
对方沉默。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看到她,不,是他,坐了起来。
那张脸,赫然是科考队成员的那张脸!
他盯着我,平静地问:“怎么不睡觉?出什么事了?”
我再一次狼狈地逃出帐篷。
外面依然是极明亮的月光。
守夜人——我的朋友——缓慢地回过头,笑得很温柔。
我无法考虑更多的事情,求生的本能占据了头脑,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话,一心想要沿着我们的来时路下山。
如果离开封锁区,是不是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如果离开这个地方,是不是就能摆脱这一切了?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却没有找到那条破败的、连护栏都没有的小路。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被月光照得过于干净的路,它明亮又诱人地绵延到山下,像一条流淌成河的单向路。
我踏上去,跌落其中。
现在那条路,就在她眼前。
只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狭窄的、破败的、杂乱铺着枯枝落叶的。再向上,有几级石阶被粗壮的树根顶起,显得更加崎岖。
江询昭开始犹豫。
是继续向上走,还是就此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