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往,凡闻风而动者,皆为守门之人。”
写罢,她将书交给艾琳:“拿去印刷一百份,送到各地乡村学校。就说……这是民间传说整理本。”
艾琳怔住:“你要公开秘典?!”
“秘密藏得太久,就会变成诅咒。”赵莺淡淡道,“现在,是时候让它回到风里了。”
三个月后,全国多地陆续报告异常现象。
云南山区的孩子集体梦游至山顶,排列成古老阵型,齐声哼唱一段无人听过的曲调;
黑龙江边境的猎户发现,自家驯养的鹰竟能听懂人类指令,且眼中偶尔闪过蓝光;
甘肃戈壁滩上,一场沙尘暴过后,地面浮现巨大鹰形图案,经卫星拍摄确认,覆盖面积达二十平方公里……
专家们称之为“群体性心理暗示事件”,媒体则冠以“新时代民俗潮”。
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
风,正在苏醒。
而这一次,它不再属于某一个人,某一族,或某一组织。
它属于所有愿意倾听的人。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开山季。
赵莺再次登上长白山主峰。她没有带笛子,也没有召唤蜂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悬崖边,任风吹乱她的发丝。
远处,一群银羽隼掠过天际,其中一只忽然俯冲而下,在她头顶盘旋三圈,随后振翅高飞,消失在云海之中。
她笑了。
忽然,口袋里的玉坠微微发热。
她掏出来一看,只见那枚光种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透出一丝极淡的金芒,如同晨曦初照。
紧接着,一段极其微弱的哨音自玉坠内部传出,短促、温柔,带着熟悉的韵律。
那是岳峰的呼唤。
不是来自记忆,也不是幻觉。
是真实的信号。
穿越千山万水,穿越生死界限,穿越机械与血肉的壁垒,终于抵达她的耳边。
赵莺将玉坠贴在胸口,闭上双眼。
她知道,他在某个地方醒了。
也许不在人间,也许不在今世。
但他记得她的名字。
这就够了。
“等雪化了,我请你吃酸菜白肉锅。”
这句话,终于不再是录音里的遗言。
而是约定。
她站起身,迎着朝阳迈出一步。
身后,无数野鹰腾空而起,汇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羽云。
风,又开始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