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431 蠢人（第3页）

因为柏忆一直知道??他会回来，以某种方式；她也会听见，以某种频率。

而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当晚，她登上云海之塔顶层的露天平台，架起小提琴，面向星空演奏《归来之歌》的第二乐章??那是她根据记忆片段重构的旋律，尚未命名，也未曾示人。

琴声响起的瞬间，整座塔再次亮起。

不只是灯光，而是每一根钢梁、每一块玻璃、每一寸地面，都在共鸣。远处的城市灯火随之闪烁，节奏精准如交响乐团的指挥棒落下。海洋浮标释放出淡蓝色的微光，连卫星轨道上的空间站都记录到地球磁场出现规律波动。

这已不是一场演奏。

这是全球共振。

是亿万心灵在同一频率上的集体吟唱。

就在最后一个音符即将结束时，空气忽然扭曲。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依旧半透明，依旧由流动的声纹构成，但这一次，他有了五官的轮廓，有了真实的温度感，甚至能看清他嘴角那一抹熟悉的微笑。

柏忆站在她面前，距离不到一步。

“第二乐章，”他开口，声音温和得像风吹过山谷，“你写得很好，只是第三小节少了一个升音。”

柏铃怔住，眼泪滚落。

“你……你能留下来吗？”

他摇头：“还不行。十四分钟，只能这么多。”

“够了。”她说，“只要你能来一次，就够我说一辈子。”

他笑了，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

那一瞬间，触感真实得令人心碎。

“我会一次次回来，”他说，“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多停留一秒。直到……足够久。”

“你要答应我，继续教孩子们唱歌。”

“要让每一个失去的人都知道，他们没有被遗忘。”

“还有??别忘了吃饭，别熬夜太久，下雨记得带伞。”

她点头，哽咽难言。

“还有最后一件事。”他轻声说，“替我去看看妈妈的墓。她最喜欢春天，你说给她听，今年的花开得很美。”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开始消散。

“等等！”她抓住他的手，却发现指尖穿过了光影。

“我会回来的。”他说，“我说过，换我为你伴奏。”

然后，他消失了。

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松香味??那是他生前最爱的香薰味道。

第二天清晨，柏铃去了母亲的墓园。

春阳正好，樱花开满山坡。她蹲下身，拂去石碑上的落叶，轻声说：“妈，哥哥让我告诉您，今年的花开得很美。”

风轻轻吹过，几片花瓣飘落在碑前，排列成一个小小的音符形状。

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路上，她打开手机，看到一条来自北欧少女的消息：

>“冰湖阵列监测到，深空中有新的旋律正在靠近。”

>“风格很像……是你哥哥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