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陈最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
“怎么?”纪温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还有脏东西?”
“不是。”陈最被她抓包,耳根微热,心头莫名一慌。
他故意扯出一个略显轻佻的笑容,眼神在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上扫过,故作风流地调侃道:
“我只是纳闷儿……纪拘鬼使,何时还兼了‘摸骨’的营生?”
纪温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弄得一愣,随即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
自己费心费力地帮他缓解痛苦,这家伙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言轻薄?!
若不是那该死的同命契,她才懒得管他死活!
“你!”她气得柳眉倒竖,忿忿地就要抽回手。
“别!”陈最却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重新按回了自己滚烫的伤口上!
他看着她因恼怒而瞪圆的杏眼,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一丝恳求:
“别拿走……你手凉……能镇痛……”
这一下,反倒让纪温醒有些懵了。
陈最自从到了京都,行为举止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先前是盯着画舫小姐失魂落魄,回来又重伤吐血,现在居然……还学会打趣撒娇了?这反差实在太大!
她眯起眼,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心头一动。这家伙……不太对劲。
“呵,”她冷笑一声,非但没有抽回手,反而弯起手指,在那滚烫的伤口边缘,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拧了一把!
“嗷——!!!”
陈最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他抱着胸口,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指着纪温醒,控诉的声音都在发抖:
“纪温醒!你疯了吗?!我们有同命契啊!你不怕痛吗?!”
纪温醒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恶劣又解气的笑容,一字一顿道:
“痛,当然痛。不过——”她拖长了调子,眼神狡黠,“痛,也是你——最——痛!”
说完,她像只斗胜的猫儿,飘飘然地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陈最满眼哀怨地无声控诉:好狠……好狠的女人!
然而,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奇怪……为什么被她拧过之后,那股要命的灼痛平复了许多?
好像……她冰凉的手,真的能治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