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153章 朱雀神坛之战（第2页）

另一人接口：“更可怕的是，她让‘痛’重新成为力量源泉。若人人皆因回忆而觉醒阵感，我们这些靠‘无忧乐境’掌控千万信众的宗门，岂非成了笑话？”

“不如趁她尚弱，以‘忘川引’将其意识封入轮回井，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镜面突生裂痕，一道血丝自镜心蔓延而出。紧接着，镜中景象变换??不再是小女孩，而是一座巨大祭坛，上面堆满戴着笑脸面具的尸体，他们的胸膛都被剖开，心脏位置镶嵌着发光晶体，正是抽取“无痛愿力”所用的邪器。

“你们以为屏蔽痛苦就是和平？”一个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中响起，清晰无比，“可真正的阵道，从来不在快乐里，而在**愿意承受痛苦的选择里**。”

七位长老齐齐闷哼，气血翻涌，竟有人当场吐血。那面铜镜炸成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他们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有的正偷学禁术害死同门，有的在亲人病榻前默然离去，有的亲手点燃村庄嫁祸敌宗……

记忆回来了。

他们颤抖着跪倒，面具纷纷脱落，露出早已麻木的脸庞上滚落的第一行泪。

***

与此同时，东海之滨，一座孤岛之上。

一位白发老者盘坐崖边，面前摆着一副残破棋局。他已在此静坐四十九年，不吃不喝，仅凭一口先天真气维持生机。世人称他为“忘忧子”，传说他曾是阵道奇才，却因目睹至亲死于战乱而心灰意冷，自封神识，誓不再问世间悲喜。

小女孩来了。

她坐在老者对面，取出竹篮中的血灯，放在棋盘中央。灯焰轻晃，照见黑白棋子上竟刻满细小符文??那是他年轻时布下的微型镇魂阵，每一颗棋子都承载着一段亡魂的遗愿。

她轻轻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一角。

霎时间，海浪倒卷，天空裂开一线，一道女子身影浮现半空，身穿战裙，手持断剑，正是老者逝去的妻子。她开口：“你躲了这么多年，可曾想过我也在等你说一句‘对不起’？”

老者身躯剧震，眼角渗出血丝。

她又放下一枚白子。

远方岛屿升起百道光柱，那是他曾救下却未曾记住的村民亡灵；再放一子，海底浮起沉船残骸，船上孩童的笑声回荡耳边；最后一子落下，整副棋局燃起幽蓝火焰，所有符文串联成链，直通命轮投影。

老者终于睁眼，嘶哑开口：“我……记得你们所有人。”

泪水滑落，滴在棋盘上，竟凝成一颗晶莹愿珠，自动飞向北渊方向。

那一夜，守愿树开花三次。

***

五年过去，七州风气大变。

村庄恢复了“守夜讲痛”的传统??每逢月圆，族中长者便会讲述家族中最痛的往事，年轻人必须倾听并复述，方能成年。书院新增“泣阵课”，学生需在特定符阵中体验他人之苦，有人因此崩溃，也有人从此立志行医济世。甚至连皇室也开始公开忏悔历代罪责，皇帝亲自前往冤狱遗址焚香祭拜，并下令拆除象征极权的“镇民塔”。

但最大的变化，发生在孩子们身上。

越来越多的孩童天生能见“愿痕”，甚至能听见“记忆的低语”。他们会在街头突然停下，指着空气说：“这里有个人刚刚原谅了别人。”或是在坟前蹲下，轻声对大人说：“这位爷爷其实一直想跟儿子道歉，但他没机会说了。”

于是，一种新的职业诞生了??“忆语童”。

他们游走城乡，专门帮助亡者传递未尽之言，协助生者完成迟来的心愿。有人因此重归于好，有人终得释怀安眠。而每当一名“忆语童”成功促成一次和解，天上就会闪过一道微弱星光，那是辅星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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