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满面忧色,拉着赵立宽的手再三交代,去西北要注意身体,吃不惯东西派人回来,从京城送过去。
梁州到洛阳一路都是驿站,快马加鞭不过十来天之类的。
又赏赐诸多布匹,御鞍,令尚食局的送了十多罐。。。
赵立宽离开皇宫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府上。一进门便让管家将所有心腹幕僚召集到书房议事。他心中清楚,这次出征意义重大,不仅是国家存亡的关键,更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
“诸位,西北战事紧急,陛下已准我领兵北上。”赵立宽站在书房中央,语气坚定而有力,“此次出征,非比寻常,敌军势大,补给困难,诸位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众人纷纷拱手应诺,其中一名年长幕僚上前一步,谨慎问道:“大人,朝廷可有明确部署?粮草辎重如何调配?”
赵立宽点头道:“陛下已命孔炉与我交接,我会亲自前往户部商议细节。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必须做好最坏打算。若补给受阻,我们得靠自己。”
另一名年轻将领皱眉道:“大人,代国兵力四万以上,且占据柳林城,切断南北通道,我们若强行北上,恐怕会被截断退路。”
赵立宽冷笑一声:“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亲自带兵。朱定国已被困在府州,段思全又失守梁州,如今能撑住局面的只有我赵立宽。”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高氏的贴身丫鬟匆匆进来,脸色焦急:“老爷,夫人身体不适,刚刚晕倒了!”
赵立宽脸色骤变,立刻起身朝内院奔去。一路疾行,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高氏怀的是他们第一个孩子,若有什么闪失,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到了内院,只见高氏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被扶坐在床边。赵立宽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颤抖:“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高氏勉强睁开眼,微微一笑:“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有些头晕……你别担心。”
赵立宽心疼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我本该陪在你身边,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高氏轻轻摇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丈夫,也是将军。家国大事,我不懂,但我知道你必须去。”
赵立宽沉默片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转身对大夫叮嘱几句后,又回到书房继续布置任务。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拖延。
中午时分,圣旨果然送到府上。赵立宽接旨后,立刻安排人手准备出发事宜。他亲自前往户部与孔炉会面,确认粮草、兵器、军需物资的调拨情况,并制定详细的行军路线。
傍晚时分,赵立宽回到府中,换上铠甲,整顿兵马。临行前,他最后一次走进内院,看着熟睡中的高氏,轻声道:“等我回来。”
翌日清晨,赵立宽率领五千精锐骑兵自京城出发,沿着东侧山路翻越大梁山,直奔克胡寨方向。随行的除了将士,还有数十辆满载粮草的车马。
一路上风雪交加,行军异常艰难。赵立宽深知此战凶险,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每走一步,他都在心里默念:为了高氏,为了未出生的孩子,也为了自己的未来,这一仗,必须赢!
与此同时,宫中也在紧张筹备后续支援。吴相公亲自坐镇兵部,调度各地援军;皇后则下令各司加快加封高氏为北宁郡主的仪仗文书,以示皇恩浩荡。
曹颖作为皇后身边的女官,负责督办此事。她在整理文书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赵立宽跪拜请战的画面。那个身影,高大而坚定,仿佛永远不会倒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他产生这般情绪,也许是那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许是他毫不迟疑地接受重任的态度,又或许是他那句“臣只有一点私心,便是家里的夫人”。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并非如外界所传那般粗鲁无礼,相反,他是一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人。
当她将加封文书呈递给皇后时,皇后轻叹一声:“这孩子,真是个苦命人。”
曹颖低头应是,心中却默默祝福赵立宽一路顺遂,平安归来。
而在千里之外的大梁山脚下,赵立宽正带领军队穿越暴风雪,向着未知的命运进发。他的眼中,只有前方的目标??克胡寨,以及等待他拯救的士兵们。
这一战,不仅关乎国家存亡,更关乎他的生死荣辱。他必须胜利,只能胜利。
风雪之中,他的背影愈发坚定,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赵立宽率军翻越大梁山,风雪交加,行军艰难。他亲自带队走在最前头,铠甲上积了厚厚的雪,连战马都喘着粗气。
“大人,前方山路狭窄,再往前就是代国斥候活动的范围。”副将李成策马上前,低声提醒,“要不要先派探子去查探?”
赵立宽抬头望向前方险峻的山道,眯起眼睛:“不必,敌军若真埋伏在此,我们避也避不过。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弓箭手在前,盾兵护住粮车。”
队伍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寒风呼啸,吹得人脸生疼。士兵们虽然穿着厚实的冬衣,但不少人已经冻得脸色发青。
“大人,天气太恶劣,不如暂且扎营休息一夜?”一名老将忍不住开口。
赵立宽回头看了眼身后疲惫的士兵,眉头紧锁。他知道继续前进风险极大,可若是停驻,反而更容易被敌军围困。
“再撑一个时辰,等翻过这道山梁再说。”赵立宽语气坚定,“只要过了前面那片松林,就能进入山谷地带,风势会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