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声无形,因处处可闻。”
新帝站在雨中,看着冠冕旁的钟,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疯狂压制一切质疑??因为他害怕听见这声音。而现在,他不仅听见了,还想让更多人听见。
他转身回宫,颁布最后一道诏令:将皇宫正殿改建为“问政堂”,每日开放百姓入内提出质疑,官员须当场回应;原梦导针研究中心改为“思辨学院”,招收平民子弟研习哲学、逻辑与历史批判。
与此同时,沈知白在一处隐秘山洞中完成了最后的操作。
主机屏幕上,进度条缓缓填满:
>钟网协议?全域同步→99%……100%
>全球节点激活成功
>新纪元启动倒计时:00:00:00
他拔掉电源,撕毁所有备份资料,然后点燃了整座基地。
火焰升腾之际,他取出一张空白纸条,写下人生最后一个疑问: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需要钟来提醒自己思考,
>那么钟,是否完成了它的使命?
他将纸条投入火中,转身走入茫茫夜色。
多年以后,人们在各地发现了奇异的现象:某些古老的钟楼会在午夜自发鸣响,无论是否还有钟存在;一些废弃学校的黑板上,清晨会出现未署名的提问;甚至在遥远海岛的礁石上,渔民捡到刻着“你也这样想过吗?”的陶片。
没有人知道谁在传递这些问题,也没有人宣称领导这场变革。
唯有孩童们依旧传唱那首童谣:
>“风吹旧梦破,霜落新芽生。
>不拜天子诏,但问心所明。
>谁持陶钟立河岸?不见姓名只见星。
>若问此世何为光?一问便是火一程。”
而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
当某个人第一次对着星空说出“我不信”,
或在婚礼上犹豫是否该说“我愿意”,
或在病床前握住亲人之手轻问“什么是死”??
总有一声钟鸣,
轻轻掠过耳畔,
仿佛千年前那些被埋葬的灵魂,
正借着今人之口,
继续追问:
“你还记得,最初的那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