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韶扬淡淡说道:“多走走,再多找些书来看,丰富自身底蕴。”
“说得好。”浪翻云不动声色,可眼中却泛起了赞赏意色,“咱们练功夫的,练到最后比的就是胸襟和底蕴。”
任韶扬笑了笑,大声说道:“就好比浪兄现在,挣开枷锁,照见自我,也是处在破境之时了。”
“快了,这几年的事。”浪翻云自矜一笑。
这时,红袖在一旁大叫道:“来来来,包子好啦!”只见小叫双手各扛着十屉肉包子走了过来。
早餐摊位上吃饭的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大受震撼。
任韶扬笑着邀请:“浪兄,我知道你没吃饱,一起吃。”
那边定安已经整理好碗筷、醋碟,甚至掏出一壶女儿红摆在浪翻云面前。
任韶扬拔开盖子,为他斟酒:“来,浪兄辛苦一夜,也该喝顿早酒,解解乏。”
定安已经举杯,道:“请!”
浪翻云微微一愣,这般光景,自从纪惜惜死后他有好多年没见过了。
小叫也则换了个大碗,举起来叫嚷:“来,不醉不归嗷!”
浪翻云瞧着他们,一对黄睛闪烁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色彩。
那一年,怒蛟帮初创,“矛圣”上官飞和自己还有凌战天等三十多位好兄弟雄心壮志,谁知十多年间,三十多位好兄弟死的死,残的残。就连爱妻也死在自己的怀里。
到最后除了自己和凌战天这位老伙计,故人都如风中落叶,尽数飘零了。
难道自己真如算命的所说,乃是天煞孤星?
浪翻云看向红袖,她的豪迈和娇俏,似乎是一面镜子,让他窥见了当年那段铁血柔情的岁月。
这个早餐摊还是当年的味道,他依稀记得那时候砍完人,几个兄弟便相约来此喝早酒。
只是,如今的摊主早已变成了当年摊主的儿子。
自己,却不再是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浪翻云举起酒碗,和众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看向任韶扬:“任兄,昨夜观你剑道有缺,不知何时能完善呢?”
任韶扬幽幽一叹:“快的话明天就行,慢的话得几年哩。”
浪翻云点点头,没有评价,抱起一屉包子来吃。
有红袖和定安这俩大胃王在,浪翻云的胃口都好了很多。
四人风卷残云,将二十屉包子吃了个干净后。
浪翻云抹了抹嘴,然后拍拍任韶扬肩膀,嘿嘿笑道:“我等你哦。”
任韶扬看着肩膀上的油渍,有些无奈道:“浪兄给我这一‘油掌’,任某必会奉还。”
浪翻云哈哈一笑,叼着稻草潇洒离去,留下一句话。
“我又不穿白袍,随你摸也无妨!”
任韶扬对着红袖大眼瞪小眼,然后骂了句街:“这人真小气!”
——
天长雁影稀,月落山容瘦,冷清清暮秋时候。
暑气渐渐消散,秋色由淡变浓,缓缓覆盖在了中原大地,由绿变黄,开始萧瑟。
一辆驴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落叶铺满在地上,黑、红、褐、黄、绿色斑驳多彩。
在夕阳的光照里,形成了一片绵延的泼墨彩画。
绣工大师红袖又出山了,坐在车厢里慢悠悠的缝着一件新的白袍。
车厢外是定安在驾车,时不时听着车内他们谈话,然后掏出小本本记录,看着已经翻页过半,显然这段时间他没有懈怠。
任韶扬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红袖逗着闷子,一边看着武当山的道家典籍。
这是上个世界红袖获得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