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林间的花与叶发出簌簌之声,又飘飘荡荡地落下了不少。
“我记得当时,也杀了你们青阑剑宗的人。”
“然后就与上门的你打了一架。”
那时的记忆甚至有些模糊,她只记得自己与江见寒打了个昏天黑地后将他重伤,自此,世人皆道双剑双璧不复,只留下至仇至恨的死对头。
想到这些,陆晏禾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这是系统给她看过的原书有关原主的剧情,当然,也同样算是自己前半生的经历。
抛去其他,她和原主行事作风上还是挺像的。
江见寒见她出神的模样,沉默片刻,重新撩摆坐了下来,目光定在她的身上:“你可有后悔?”
陆晏禾闻言回神,似笑非笑地回道:“在你看来,我像是会后悔的人?”
江见寒颔首道:“确实,你从不后悔。”
“所以,你无需在意,我从未对你有任何敌意。”
这次轮到陆晏禾惊讶了,有些意外地瞥了眼江见寒,见他神色毫无异常,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无论是她也好,江见寒也罢,双方都知晓当年种种是是非非,都无法用只言片语解释的清楚。
但就那时两人打的那般惊天动地,陆晏禾很难理解江见寒对自己毫无敌意。
“那你当时还上门讨打?莫不是太闲了?”陆晏禾不解。
江见寒看着她,眸光有些复杂:“当年之事,你还记得清多少?”
陆晏禾迟疑,细细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了吧,只记得当时狠狠刺了你一剑,然后就断片了,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吗?”
或许是当年连日的奔波与杀戮,在与江见寒一战时,她的意识似乎有些昏聩,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与贪生剑的配合。
如今想来,很多细节都不太记得。
江见寒双睫垂下,在眼底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眼底有光在流动,却又像是波动的湖面,明明灭灭看得不甚清楚。
他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说什么,却终于还是归于简单的一句话:“并无。”
当他抬起头时,对上的确实陆晏禾眼含探究的目光。
“所以你当年真不是为了替你宗门中人寻仇来的?那来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来看我的吧?”
江见寒呼吸微滞住,双唇微微分开,却又在第一个音节成行时紧紧抿住。
他确实,只是想去看看她的。
只是话至临头,他脑海中却又骤然浮现出那时陆晏禾执剑看向他时,那双冷得如淬了毒的剑,却又混沌不堪的双眼。
当年的陆晏禾对任何一个出现在玄清宗的外人都带着股天生的敌意,像是想要凭着自己那一人一剑护住在她身后的宗门。
那双眼睛与现在剔透的像是雨过琉璃般透彻的眸子重合,让他生生压住了想要解释的念头。
往事不可追。
现在已然很好……他心道。
这边陆晏禾久久没等到江见寒的开口,反而等到了系统的提示。
在江见寒略带惊诧的目光中,始终乖顺趴在陆晏禾肩膀的长尾白鼬一下支愣起来,甩着它那油光水滑的长尾,贴在陆晏禾的脖子上吱吱叫了起来。
“阿禾,季云徵出来了!”
陆晏禾扫了眼识海中的画面,果然见到了季云徵悄然离开暗牢融入夜色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