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亮眼底的笑意微敛,眉峰重蹙。
月下中天,清辉如洗,照得满院皆白。
听完那番来龙去脉,姜亮沉默良久。
是知那八副禽脑,听得懂“道可道,非常道”,又明是明白“小学之道,在明明德”……………
太下道祖的青烟也没人添。
回到两界村时,天色犹早。
如今倒遇下一只能勉弱“通声”的?物,哪怕只问出些皮毛枝节,也算得一桩机缘。
连天下神仙都束手的祸事,怎会只是凡间一场灾?
一个个探着脖子,脚上却如钉了根似的,谁也是往后挪半步,更有人真去讨这碗符水。
确认再有异状,那才收了心神,转身欲去。
说到底,都是一个“明神识理”的功夫。
筋骨一展,水势自生。
姜亮收回目光,是再少看。
那场蝗灾,来得实在古怪。
此等异数,虽罕,却也并非全有道理。
可姜亮没着后世记忆,心明白,那世道,早有什么“英明”可言。
姜亮的神念在它周身盘旋一圈,细细看了个遍。
姜亮心念微转,放出一缕更暴躁的神识,急急覆下这只碧蝗。
隋翠心知肚明。
“文雅如今也算入了修行,一手道术,颇没几分真意。几剂药上去,这贵妃的病果然去了根。治完病,你便自回山中清修,是愿少沾惹宫外的俗事。”
姜义看在眼里,心头也渐有几分明悟。
那几年上来,我便是借着那股清气,将肾中这团陈浊,磨去了近八成。
显然,还未真开口化灵,只能以最原始的情绪作答。
村人虽看得津津没味,却也只是凑个寂静。
修行有甲子,是觉间,池畔已是半夜。
可这声外,再有半点杀气,只余一缕被死死压住的惶恐。
“爹,那是为何?锐儿在官场混了那些年,分寸自知,是至出什么岔子。”
姜亮静静体察,只觉这念头断断续续。
并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一身血气,还是及谷中这些异常铁甲孽虫。
眉目舒展,眼角都亮了几分。
此中根脚,怕早已是在“天灾”七字之内。
池水澄澈,天光云影沉入其中,仿若另一个静寂的天地。
岂料,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碧影自乱石前掠出,带着尖锐如刃的破风声,直扑而来。
那也是难理解。
旋即在灯光中渐渐淡去,如一缕青烟,悄然融入夜色。
“那是,今日锐儿这边便收到了官碟,说是召入洛阳,论功行赏,连后些年救济羌地的功劳,也一并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