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楼梯的尽头,跪着一个少女,她低垂着头,脚步声越近,她抖得越厉害。
她穿着吊带长裙,单薄的肩背上全是牙印,最严重的还是脖颈,一个清晰的、深红色的圆形齿痕嵌在血管之上,显然不久前刚刚被刺穿吮吸过,周围的肌肤青青紫紫,没有一处好肉。
女人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停在少女面前。
少女捧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她将头埋得更低,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发颤的声线,说:“主人……请您、请您用汤……”
女人没有开口,而是探出手,一把掐住了少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少女眼眸中瞬间泛出水光,湿漉漉地泄出无声的哀求。
她好痛。
女人凝视着她,一言不发,指尖暗暗加了几分力道,然后猛地将人扔开。
药碗滚落,汤汁泼洒了一地,浓重的苦味瞬间弥漫开来。
少女吓得爬回去,一边道歉,一边将吊带完全解开。
她不该拒绝。
她不该反抗。
少女仰起头,将脆弱全部展露在女人面前,她闭上眼睛,颤着声音说:“请您……享用……”
少女被禁锢在女人怀里,巨大的体型差令她无法动弹挣扎,只能承受野蛮的吮吸。
时间变得缓慢而黏稠。
终于,女人松开了手,她轻轻舔去唇角的血珠,在一瞬间容光焕发。
而失去了支撑的少女,则像一只被撕碎玩烂的布娃娃,软倒在地,了无生气。
她蜷缩着,眼泪无意识地滑落,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女人那逶迤的黑色裙摆。
就在这时——
“哐当!”
高墙上的玻璃突然爆开,一道红色的影子随着玻璃渣一同掉了下来。
“唔——”
是一只红色的狐狸,它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骨折了,在一声极其痛苦的呜咽后,红狐狸幻化成了人。
十五、六岁的光景,浑身赤。裸,她抱着受伤的腿,气息微弱,道:“救……救我……求求您……”
女人在几瞬沉默后,径直走向狐狸,她弯下腰,非常温柔地将人打横抱起,甚至还出声轻哄,“别怕,我马上救你。”
女人抱着她,转身就走,却将因为失血而奄奄一息的少女丢在原地。
古堡迅速安静下来,少女趴在地上,砭骨的寒意啃食着她虚弱的身体,她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却没有起身的力气。
她只能看着女人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该高兴的,可更深沉的恐慌侵占了她的头脑。
主人不要她了?
这样的猜想似乎成了真。
自从那只狐狸闯进来后,女人再也没有召唤过她。
大多数时间,女人都和狐狸待在一起,她们会拥抱,会一起品尝下午茶,会一起做手工。
她们之间流淌着一种将她彻底排除在外的联结。
又是一夜,女人去了红狐狸的房间。
少女站在走廊拐角处偷听,心脏像被数万根尖针刺穿,那是一种比被吸血更窒息的痛苦。
她宁愿女人像以前一样,冰冷地、粗。暴地索取她的血液,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被彻底遗忘。
被彻底丢弃在角落里……
“别丢下我!”
海娅惊叫着坐起来,她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颈,光滑的肌肤上没有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