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路过公司,回来拿点东西。”谭应钦边说边靠近,接着低头惊诧道,“程简?”
青年律师满脸困惑地扫视着两人,“原来谭律师认识啊。”
“他也是余音的朋友。”谭应钦笑着解释。
为什么不说是高中校友或者朋友,偏偏要提到余音。本来余音的名字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可谭应钦特地强调“朋友”,程简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想起余音叮嘱过不能公开,程简便一秒扬起微笑:“谭律师,好巧啊,你今天也上班啊?”
他把谭应钦的话重复一遍,显而易见的不想继续聊天。
谭应钦并不在意,反而关心道:“是遇到什么棘手事情了吗?”
废话,来律所的哪一个人不是遇到了麻烦。程简腹诽,目光点了点青年律师:“一点小事,不过我相信他就能解决。”
青年律师的笑容依旧灿烂,起身拉开自己的椅子对谭应钦说:“谭律师,名誉权这方面的案子我接触的少,刚好你们也认识,要不你们聊聊?”
谭应钦从容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你刚毕业没经验很正常,慢慢积累就好了,这次他的案子我来吧。”他又对程简说,“余音之前也有很多类似的案件,都是我负责的。”
顶尖律所的王牌律师,换做是别人早就感激流涕,可程简却毫无反应。
早知道就随便找个律所了,比起败诉,当下更让程简头疼的是自己有求于情敌。
他捏紧放在桌下的拳头。
见程简把桌上的手机收进口袋里,脚尖转向门口,一幅随时都会离开的样子。谭应钦的嘴角微微上扬:“没关系,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拘谨,我——”
还没说完,就被公文包里不断传来的铃声打断。谭应钦拿出手机,半秒后抬头冲程简笑:“是余音打来的。”
谭应钦对于这通电话表现地异常兴奋,眼底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他把手机亮给程简看。
程简只觉得谭应钦是故意炫耀,于是他的表情更冷,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虽然声音没外放,但见谭应钦的目光时不时落回自己脸上,程简的直觉告诉他,这通电话就是围绕他展开的。
程简对情敌的关注度一下转移到不在场的余音身上,等回过神来时,谭应钦已经挂断电话,重新坐回桌前,“她打电话来也是为了你的事情。”
程简喜形于色,他把揣在口袋里的两只手拿出放在桌上摩挲着。
谭应钦说:“她对朋友真好,好得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但程简笑得有些得意:“她不止对朋友好,对男朋友更好。”
宣示主权的回答让谭应钦怔了一下,很快便神色黯然道:“因为她本身是个很好的人,不是吗?”
没等程简回应,谭应钦又恢复律师那样严肃的神情,一边握着笔在纸上记写,一边和作为当事人的程简进行简明扼要的问答环节。
“除了录音,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他们偷拍我的照片不就是嘛。”
“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
“解约。”
“我现在帮你开一张声明函,解约的话需要你书面通知你的公司,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程简摇头之后又问他:“他们如果坚持要我赔违约金怎么办?”
“你按照我的节奏来就好,有什么问题我会帮你解决。”
谭应钦太过游刃有余,对程简来说像一根能刺破心脏的针,可这针尖里的镇定剂却叫人心安。
不得不承认,谭应钦是一个强劲的情敌。
关系从竞争转为合作,程简极度不适应,他拉开玻璃门,友好的问还在翻阅文件的人:“你下班吗?”
谭应钦有些意外,慢慢抬头:“等我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