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露营区回到客栈已是凌晨,没睡几个小时便要回潭州了。
返程和来时不同,多出来两个人,正好需要多订一辆车。
直到车开到客栈门前,郑卉才知道这事,双手合十:“我们两个不坐你们的车。”
杨皓原大惑不解:“为什么啊?那你怎么回去?”
郑卉笑了下:“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们坐大巴转火车。”
“这样旅游一趟太累了吧,多麻烦。”
“不会呀,而且我玩得很开心。”
郑卉和丁文麒一走,倪稚京就把多写的两张抽签条撕了,嗓音闷闷:“本来我们三个一起,多好啊。搞不懂她带那家伙来干什么……”
安珏揉了揉倪稚京的肩,后者叹口气,不说了。
回程车上,倪稚京还是和安珏坐在一块。而这回抽到签同坐的人,从杨皓原换成了卓恺。
倪稚京啧道:“我说袭野真该反省下自己的命格,这手气哟。”
卓恺颇有微词:“这话说的。说得我抢了他的气运一样。”
倪稚京冷笑:“得了吧。我给他算过,他命硬得很,你抢不走。”
卓恺朝安珏瞟去一眼,满脸尴尬:“你算他做什么?”
倪稚京露出见鬼的表情:“真当你兄弟是香饽饽,人人都爱啊?我算他,那当然是和玉玉一起算的,我怕你兄弟克她。”
卓恺干咳:“年纪轻轻不要这么迷信。”
“嘿嘿,我也给你算过,想听吗?”
“那倒不用,长这么大早就知道我的命不咋地了,哈哈。”
“还说不迷信。”
抵达潭州,大家意犹未尽,各回各家。
虽说开学尚早,但短短几天的放松也是透支,紧接着就要面对还不完的课业债。
像高三暴风雨来临前的预演。
篮球队开始了封闭集训,倪稚京陪姜雪去云贵参加希望女高的落成礼。安珏起先每天去市立图书馆温书,直到某晚在附近的情人街撞见郑卉和丁文麒,从此就改为居家复习。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
开学后第一个周日,安珏去了嘉海,上高考前的最后一堂钢琴课。
梁铮早也准备了大盒小盒的,叮嘱安珏带给奶奶,又恋恋不舍地捏她的脸:“有空就给老师打电话,不要断了联络,知不知道?”
安珏跟她撒娇:“知道知道,而且老师就在嘉海,我们怎么会断联络呢?这些东西我就带一盒走行不行?太重了。”
“不要你提,我让师傅开车送你回潭州。”梁铮眼睑一扇,扇出一股愁绪,“其实,老师十月份就要离开嘉海了。”
安珏愣了几秒:“要去哪里呢?”
“先回明斯克进修两年,再去维也纳。”
梁铮年轻时曾和一位白俄指挥家结婚,后因理念不同分开,却没回故乡北京,而是来到嘉海发展,未尝不是怀着替已故好友照顾女儿的心。
可她和前夫异国这些年,也从未断了联系。
这次回明斯克,不无复合的可能性。
她为安珏做的,已经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