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连同门框,瞬间化作无数裹挟着金红碎屑的木块,炸开了!狂暴的气流卷着烟尘冲入大殿,吹得人睁不开眼。
烟尘弥漫中,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惨叫着,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狠狠抛了进来,
“咚”地一声砸在陈最良脚前的地面上,又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正是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抚州土地爷。
“哎哟…我的老腰…我的胡子…”土地爷蜷在地上,哼哼唧唧,痛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但他顾不上哀嚎,手脚并用地挣扎着爬起来,朝着那破碎的大门方向,捣蒜般疯狂磕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小…小爷爷饶命!饶命啊!小的…小的真没骗您!他们就在里面!就在里面啊!”
殿内死寂。
陈最良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来。
纪温醒和陈最循着土地爷磕头的方向,透过渐渐散去的烟尘,望向那被暴力破开的巨大门洞。
刺目的天光从破口涌入,勾勒出一个逆光而立的少年身影。
烟尘缓缓沉降,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着破洞外涌入的刺眼光线,一步步踏入。
墨发束带,玄衣劲装。
一张脸俊美得近乎凌厉,剑眉星目,薄唇紧抿。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深处,熔金般的暗芒流转,冰冷、漠然,带着尚未收敛的暴戾!
走进屋内的少年的目光,穿透烟尘与混乱,瞬间牢牢锁定了被困的纪温醒。
那熔金的瞳孔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被更深的冰寒覆盖。
他无视磕头的土地,无视惊骇的陈最良,甚至无视了周身黑气翻腾、状态极不稳定的陈最。
径直走到结界边缘,离纪温醒仅一步之遥。
他微微歪头,盯着她,薄唇轻启:“阿姐。”
他伸出手,五指修长有力,轻易穿透了坚固的结界壁垒,目标明确地抓向纪温醒的手腕。
陈最看着那少年轻易撕开自己拼尽全力也撞不破的结界,
“他是?那小鬼……”
他周身翻腾的煞气都为之一滞,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为什么?是那双金色瞳眸中闪过的敌意,还是他对她毫不掩饰的偏袒……
他不知道,只呆楞在此处,直勾勾地看着,
他目光聚焦在那少年抓住的手腕之上,纪温醒被他轻而易举地带出了结界,怎么不过半天的时间,这小鬼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更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周身翻涌的黑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甘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