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兄在礼部当差,说皇上专门辟了丹房,到处寻找仙师炼丹,连早朝都不上。”
百姓们见这架势议论纷纷。
随着队伍邻近,一股异香扑面而来,那香气初闻似兰似麝,再嗅却隐隐带着腐腥,仿佛千万朵花在密闭空间腐烂发酵后的气味,甜腻得令人作呕。
就在此时,队伍中央的轿辇映入眼帘,那是一顶八人抬的鎏金轿子,四面轻纱环绕,轿顶却漆成血红色,四角各挂一串铜铃。
抬轿的八名壮汉同样一身白衣,肌肉虬结的臂膀上刺满了诡异符文。
寒风吹拂轻纱,隐约可见里面端坐一人。
那人一袭雪白道袍,银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
只一侧面便能窥见皮肤如婴儿凝脂,侧脸清俊绝尘。
他手持拂尘,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目光扫过驻足观看的百姓,如同看着一群蝼蚁。
城门口大皇子带着御林军列队迎接这仙师的队伍。
轿辇旁一名道士高喊:“玉真仙师法驾至此,闲人退避。”
人群如潮水分开,那队白衣人踏着诡异的整齐步伐向前行进。
随着距离拉近,蓝月见发现那些道士的衣领袖口都用银线绣着细小符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轿辇经过蓝月见马车时,那轿辇中端坐之人忽然转头,一双黑如深潭的毒蛇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
一瞬间,她如坠冰窟,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个眼神给她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可分明那张脸是陌生的。
江砚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同时一只手按在剑柄上,他全身绷紧,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好在轿辇并未停留,继续向城门行去,在三皇子的开路下,消失在城门洞。
“不对劲。”
“那不是普通的道士,那些轿夫的步伐完全一致,连呼吸节奏都相同,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
江砚声音低沉说着。
蓝月见回想起那些空洞的眼神和机械的动作,不禁毛骨悚然。
“最近圣上沉迷方士炼制长生不老仙丹,先前宠信的一名方士因为没炼制出仙丹被圣上斩首。没想到大皇子又不知从哪找来这么个妖道。难怪呈上去弹劾大皇子的证据链都被压下了。”
江砚眉头紧锁,感觉事态不妙。
“江砚,我师兄墨璃有消息了吗?”
蓝月见忽然问。
江砚沉凝:“不清楚,通缉令是发出去了,抓他的事情由辰州知府执行。我并未关心这件事情。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蓝月见心中忐忑:“不知道,我就是看到那妖道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可那张脸分明是没见过的。”
“难道你怀疑那妖道跟墨璃有关系?可他分明被通缉,怎么敢伪装成妖道来迷惑圣上。”
“我没说是他,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江砚见她一脸忧愁的样子,抱着她安慰道:“别担心,静观其变吧。”
大皇子带着御林军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皇城。
清正殿内檀香缭绕,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儿臣叩见父皇。”
大皇子走进来伏地行礼。
皇帝头也不抬:“何事?”
“儿臣跟父皇提过的那位昆仑虚玄云真人嫡传弟子玄玉真人正在宫外等着见驾。”
朱笔一顿,皇帝抬起眼眸,看向下首伏地毕恭毕敬的大儿子。
“又是方士?前月才杖毙一个欺世盗名的。”
大皇子额头触地,连忙说道:“此人与那些江湖骗子不同,这位玄玉真人乃是玄云真人的亲传弟子,能炼阴阳回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