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菩珠迫不及待想站起来,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腰。
谢执砚体温虽偏低,但两人这样如同连体婴一样抱着,马车里又有炭盆,她身前还裹着他的大氅,怎么可能不热。
大致是出汗了,小衣贴在肌肤上,只要稍稍动作就能感到薄薄的布料贴着肌肤,很是黏腻。
谢执砚嗯了声,像是很享受这样的亲密,依然坐着没动。
“夫人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看着她,漆眸竟泛起几分很淡的笑,声音温润如常,连把她扶起来的力道都恰到好处。
说什么?
难不成真的发现琳琅阁的秘密了?
盛菩珠心口莫名一跳,总感觉他忽然变得这样体贴,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越想越慌,连呼吸都不禁滞住。
她不得不抬起头,犹豫了一下问:“那郎君想知道什么?”
妻子貌美会被人惦记,他早就有这样的准备。
但是这几日临近殿试,要入宫觐见的名单自然要查。
他本不应该多想的,但名单之首,洛阳裴氏裴叙之的宗卷里,由暗卫探查,裴氏五郎曾在贞德元年与盛家嫡长女定过亲。
寥寥几句,如一根针扎进他心口。
他本不该这样生气的,那是过去发生的事,盛菩珠已经是他的妻子,但就在半时辰前,琳琅阁对街书阁里,两人遥遥对望。
如今妻子这样的表情,惊慌、心虚,不安。
应该是不愿意说吧。
谢执砚眼底的戾气一点点漫上,虽然不太能控制得住情绪,但他还是面无表情道:“没什么。”
“夫人小心脚下。”
盛菩珠下了马车,谢执砚接过杜嬷嬷递来的披风为她系上,指节擦过她后颈,漆眸幽深道:“小厨房今日煨了百合羹,夫人记得吃。”
百合羹?
好像是昨夜她累极了,无意识咕哝想吃。
没想到他记在心里。
盛菩珠张张嘴:“郎君不回吗?”
“不了,我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夫人夜里不必等我。”
盛菩珠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
耐冬几人围上来,簇拥着她去给老夫人还有寿康长公主请安。
在盛菩珠转身的瞬间,她并没有注意到谢执砚,眼尾阴鸷,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备马。”
“去大理寺。”
“是。”苍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菩珠回来了,端阳长公主府邸可好玩?”老夫人早就得了消息,等人进了颐寿堂就笑吟吟问。
“回祖母,孙媳觉得有趣。”
“婶娘在府里挖了一个鱼池,冬日春日天日好,我们时常搬到小偏厅,一边赏鱼一边用膳。”
“她还请了舞姬,给孙媳跳胡旋舞看。”
老太太大笑,眨了眨眼睛小声问:“我听闻胡人男子胡旋也跳得好,长公主府邸人多,她没舍得给你瞧?”
盛菩珠抿唇不说话了,脸颊红红的,她可不敢说,早就看了,还被谢执砚逮了个正着。
老夫人朝她身后看了看:“三郎呢?”
“他不是说去接你,然后和你一起陪我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