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风望着地上人,喃喃道:“你要我把你如何是好?”
他起身来到书房,将吐真丸弹入宁叶繁口中,待她脉息微动,便解开她的穴位问道:“绣针七百缀寒星,锦帐春深锁锈青。宁芊芊是如何得知这个?”
宁叶繁答道:“主子从千机堂的消息里猜出来的。”
“她查这些是想做什么!”
“阻止雍王发动兵变,保住京城,让爹娘能安心来寻她。”
萧南风一愣,又说道:“雍王的事,她还查到些什么?”
“不知道,主子不告诉我们。”
萧南风目光锐利的望向宁叶繁,伸手搭住她的脉搏,确定药效还未散去,便又问道“为何不告诉你?”
宁叶繁答道:“不知道。”
萧南风的呼吸骤乱,又加重了手上力度,指尖切到的脉息的确无误,他强压下狂跳的心,继续问道:“她在制什么药?为何要制?”
宁叶繁答道:“在制碎心引的解药,她要逃出京城,免得气死了雍王。”
萧南风皱起眉,那罪人还是这般狂妄!只是逃什么,爹娘不寻了?
他又问道:“岑参……”怎奈正要问,宁叶繁突然神色大变,以为是药效已过,他忙飞身离开。
萧南风出了院子,静静的守在门外的竹林里,直到听见宁叶繁的一声惊呼:“姐!”他这才抬脚离开。
明悟却忙来攥住他的脉搏,他诧异的望过去,明悟结结巴巴道:“主子,你把宁芊芊怎么了?杀……杀了吗?”
萧南风不悦的抽回手,继续往前走,明悟追上去道:“主子,去栖霞洞找舅老爷看看吧……”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查千机堂,眼皮子底下卖消息的,你们竟无一人知晓!你还打算让本王做聋子瞎子到何时!把宁花瑾给本王盯死,千机堂定是他负责联络的。你亲自去查,三日查不到,本王就撵了红玉去陪侍棋。”
明悟顿时止了聒噪。
千机堂的事很快有了眉目,竟是个超过千人的隐秘组织,这组织跟黑市的关系千丝万缕,明悟越查越是心惊,萧南风却总有些神思不属。
这日萧南风正在房中发呆,舅父推门进来,脸色极为难看:“风儿,你肃清科举舞弊,招揽天下士子之心,写出的《济世十策》,今春殿试的寒门举子们争相传抄,实在让舅父深感欣慰;”
舅父此来定有深意,他笑道:“舅父教诲南风不敢不听,还请舅父直言。”
舅父叹气道:“你这阵子对张丞相的门生故吏笼络的太过激进,好端端的为何跟张清弦又离了心;前阵子砍了文府的钱袋子,早已露了行迹;后又结交六部人才,更是容易落人话柄;上次追捕叛逆,先皇旧臣又跟你纠缠不清!你羽翼未丰却已危机重重,这岂是长久之法。今日殿上你提出的盐政整顿,此事牵连甚广,时机未到,今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他接过明悟端来的茶,恭敬奉与舅父,待他饮下后才淡淡说道:“若无政绩,招揽再多的人心又有何用,不过是一纸空话,全无半点可靠。风儿入京已有半年,可以说是毫无建树,若继续这般畏首畏尾,这出卧薪尝胆的戏码到底要演到何年何月?那贼人因循守旧,我必要破旧立新,方可与他分庭抗礼。”
舅父摇了摇头:“你还是太过年轻,我已命人替你告假七日,你好生在家休息,等过了风头再上朝。”
他皱眉道:“舅父此举不妥,恕南风不能同意。”
舅父叹气道:“风儿,听舅父劝吧。告假三日如何?”
他抬眸,看向舅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怎料舅父前脚离府,他便下令,要将舅老爷安插在雍王府的二十多个眼线,尽数带了出去。萧南风说:“小舅舅那儿简直毫无建树,你将这二十人带去,把本王留给他的暗影卫换回来,本王有大用!”
明悟笑道:“主子装了这么久的孝顺,今日终是憋不住了。”
萧南风只淡淡的说道:“事关大业,你务必小心,这府中不可留半个异心人!”
许是被他的忤逆气着了,舅父称病闭门谢客了多日,他便日日派人去请安,以表孝心。
今日明悟进来又送进一封书信,他看了眼说道:“还是那些话?”
明悟笑道:“可不是,说镇青日日带着他活动筋骨,主子您再不过去,他就要碎骨听风了。”
萧南风不悦道:“早该如此,舅父不好生管教小舅舅,日日绑着本王手脚作甚。”
明悟又说道:“只是近日,朝中对你风评可有些不好,街头巷尾骂你的百姓也不少。”
萧南风挑眉道:“这些蠢物就知道聒噪,不以雷霆手段,如何治那沉珂重症。走吧,最近疲累的紧,去找小舅舅松快松快。”
明悟乐呵呵的伺候他出了门,却不想刚到栖霞洞,就遇见了她。明悟骂道:“晦气!主子赶紧回。”他却已经停住了脚步,明悟骂道:“所以说祸水便该杀了干净,只怪自古昏君身旁无忠仆,明悟今日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