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
赫连绮之眸底亦是一片幽寒。
“两军对阵比的是士气,若然斗过三场,输的那方士气已经丢了,此后即便厮杀,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赫连绮之又道:“所以如果九殿下输了,我们马上后撤。”
木比塔当即扬声大笑:“九殿下怎可能会输!”
夏军扬旗,应允叫阵。
拉巴子立时就想执槊上前,但被赫连绮之唤住:“大王子伤势未愈不宜冒险,因而九殿下无疑是要压轴的,不宜第一个上。”
玛西、蝉西、扎西、日麦牟西四人立时道:“那便让我们兄弟一人去!”
赫连绮之却仍是摇头,转眼看了身旁的木比塔一眼:“第一场,由你去叫阵。”
木比塔一惊:“我?!”
“指名要那个孔家文首与你一战。”赫连绮之笑出梨窝来,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之后便用你惯用的招式,如此你便会赢。”语声嬉然笃定:“去吧。”
木比塔半信半疑地踱马往前挪,咽着口水。
真的吗?那个孔家文首武功明明很高!
城墙上,端坐于木轮椅中的人慢慢被叶绿叶、璎璃推至了城下。
墨然、端木与赫连绮之各峙两方军阵之前。
娃娃脸的少年看着对面一站一坐的二人弯眉便笑:“夏军所立之阵的迷香莫不是师兄和师姐合力而制?”他想了想,又道:“错了,师姐不思害人,这等引人发狂的毒香料想应当完全出自师兄之手?”
墨然闻言面色不改,只温声与他回了一句:“凡事有利有弊,物亦如是,害人与否,还是要看用在何处的。”
赫连便道:“如此看来便是你与师姐合力而制的了~”
墨然眸中之色当即一冷。
赫连便笑:“不过师兄说的,当然很对。这便如同师兄你本人,于我是毒,于她是药,于我有时也是药,于她有时也是毒一样~对么?”
他言罢,目光落在木轮椅中的白衣女子身上,久久,又往女子身后所立的叶绿叶、璎璃身上扫过,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随行护卫于木轮椅后方的黑衣红樱之人身上。
“咦?师姐,你是尚且还不知道此子对你的心思吗?”
他扬声奇道:“怎的还留他在你身边呢?”
此言一出,夏军主帅阵营这边的人都微震色,想是未信谣言,皆是拧眉肃面。除了北曲。
椅中之人亦震。
云萧几乎立时便注意到了椅中女子蜷指一颤、微微变得寒白的脸色。
他回望向赫连绮之,眼神冷峭寒敛,静一瞬,平声道:“若想以此法离间清云宗门下之人,你许是妄想。”
言下之意便是否认。
赫连绮之听得一笑:“数日前在这罗甸城下你可都承认了,如今却又不认了?”直视云萧,那黑白分明的大眼尤其亮,便笑着问:“这莫不是你师父教你说的?亦或者,是她逼你?”
黑衣红樱之人双唇紧抿,心口猛地一疼,双目更寒。然强自镇定。
慢慢敛色而凝声:“虽曾叛出师门,但已知错,我与恩师之义,不容你再污蔑置喙。”
赫连绮之闻言更笑,便舔了舔唇:“哦?那真的是污蔑吗?”转而看向椅中在坐的白衣女子,他浅笑:“师姐你说呢?”
白衣人冷白着脸,亦抿唇。
“够了!”一侧骑于马上的北曲陡然高声喝道:“西羌军师想与昔日同门叙旧的话就说到这里吧!既是要叫阵以代战,那便速速开始吧!”
赫连绮之踱马退回了几步,面上含笑,转首之际似有意似无意道:“如此这般还能留他下来,还想与他接着做回师徒,这可不像你呢,师姐~”
叶绿叶此时皱眉怒喝道:“一介云门弃徒!又还有什么资格与家师师姐、弟相称?!你住口!”
赫连绮之被这本是同门小辈者斥言,目中明显闪过阴寒之色,下一刻只眯起眼对着端木笑了一笑,仍接着道:“师姐当真就不怕他欺师惘上,对你做出什么难耐、不耻之事?”
再退数步,赫连道:“还是,这些也都在师姐你的预料之中,觉得能承……?”
最后二字说出,十数枚漆黑如墨的银针迎面飞至,赫连绮之见之,一声冷笑,回看云萧。
下时银针悉数被赫连绮之身侧的拉巴子挥槊挡下!
毒针激射于地,黑衣之人寒目与正看向他、满面怔色的拉巴子打了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