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
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我在。”
阿夜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姜菡萏起身,披上衣裳,走过去把窗子打开。
外面风吹得呜呜作响,狂卷着雪花倒灌进室内。
姜菡萏只披了一件大毛衣裳,被这冷风一灌,身子好像掉进冰雪堆中,当场打了个喷嚏。
“你就在这里?”姜菡萏一面拉紧衣裳,一面问。她
以为阿夜会像暗卫那样,找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隐身在暗处——至少找个避风处,“冷不冷啊?”
阿夜的目光在风雪中温和柔软:“不冷。”
这个位置很好,因为离菡萏最近。
但姜菡萏已经看到他身上只裹了一张毡毯,上面积着厚厚一层雪。
“进来。”她命令。
阿夜手一撑窗框,正要翻身而入,忽然想到:“男女……叔叔……不亲?”
姜菡萏失笑:“悄悄的,不要让别人知道。”
阿夜大喜。
悄悄的,只有他和菡萏知道,别人都不知道。这让他非常开心。
他翻身就进了屋子,关上窗。
云母窗严实紧密,狂风、雪花与寒意全关在外面,室内香软的空气迎面扑来。
他忽然侧耳:“外面有人没睡。”
那是在外间守夜的丫环,今日不知是谁,姜菡萏道:“自己人,不要紧。”她感觉得到阿夜身上浓重的寒气,又打了个喷嚏。
阿夜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酒壶:“乌鸦给的,说冷了可以喝。菡萏要吗?”
“我不能喝这个,会醉,会不舒服。”姜菡萏说着上了床,正要往被子里钻的时候,阿夜忽然放下酒壶,抖开毡毯,上前单膝跪下,双手捧起姜菡萏的双脚。
姜菡萏的脚最怕冷,被子里塞着汤婆子才睡得暖和,就起来这么一会儿,双脚已经冷得跟冰块似的。
但阿夜的掌心温热,他的手好大,完完全全地将她的脚包裹住,暖暖的舒服极了。
“小姐……”外面传来低低一声,是阿喜的声音,“我进来伺候?”
姜菡萏只图舒服了,听见这一声,才猛然发觉阿夜这个举动有多么孟浪,她飞快缩回脚,道:“不用!”
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夜里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阿喜应了个“是”字,不再有动静了。
阿夜手里空空,有点丧气:“不暖?”
“暖,但是……不可以。”姜菡萏觉得自己还是得教他好好做人,压低声音道,“男子不可以随便碰女子的脚知道吗?”
阿夜歪歪头:“悄悄的?”
“悄悄的也不行!”
阿夜只能接受,捡起毯子,就靠在姜菡萏床边的屋角坐下。
他站着时,已经很高了,坐下时,两条腿更显得长。
姜菡萏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两个身体的差异如此之大,他的手那么大,手指那么长,她的脚还没有他的手长!
两脚挨着汤婆子都觉得不大对劲了,因为汤婆子也暖暖的,和阿夜的掌心一样暖。
她赶紧问点别的,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乌鸦……你说的是寒鸦吧?”
阿夜眼中略有迷茫,不太确定:“就是马车上药,送我走,很坏的那个。”
“……那你还要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