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华紧张地等待着医生的回答。医生轻叹了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说:‘我们会尽力的。’
说完后,医生转身离开病房去给伟德打电话了。
整个世界黯淡下来,阳光和天空都被厚厚的云层遮盖,连绵的雨像是一张织的极密网盖得大地喘不过气来。地上是一片泥泞,树木在连天的雨中发出低低的细语,似乎在哀求着明朗的到来。
周曼华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山的床边,几天的煎熬下来,她本就消瘦的身子更显单薄。即使是实在倦极了,她也就伏在床边休息一会,一刻都不敢走开。
小山醒的时候不多,嘴里会叫着:‘妈妈,Pappy,舅舅,甚至是保姆的名字。’
他的脸依然苍白,小小的身躯会因为呼吸困难而胸部上下起伏。
‘妈妈抱抱,小山冷。’
这是昨晚小山醒时说的话。
周曼华的心如被利刃刺穿,她用手臂轻轻环抱着小山,在心中祷告:‘上天,请让小山活下来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窗外的雨声,飒飒娑娑,愈来愈大了,劲风夹带着暴雨拍打在玻璃窗上,闪电不时照亮病房,一瞬间的白光后,雷声炸响,仿佛地板都为之震动。周曼华总会在电闪后,及时轻轻盖住小山的耳朵。
翌日上午,走廊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大门开阖,两个男人疾步走了进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周曼华母子,他手中拿着病例。头发有些凌乱,眼下的乌青明显。晨光打在他疲倦焦急的脸上,泛青的胡茬沿着下颌的菱角铺陈开,衬得肤色更显冷白。分明的唇线在阴影中带着严肃和怒意,眉毛和眼尾微挑,摄人的威严和权威彰显。
周曼华第一次看到如此愤怒又伤心的伟德,他环顾病房的仪器,眼光最终落在周曼华母子身上,然后注视着小山,眼中的怜爱焦急尽显无疑。
周曼华颓然的尝试站起身,腿却软弱无力的倒下。伟德快步上前接住了她。‘对不起,伟德,对不起!’
她看向在生死间徘徊的儿子,泪水不住的淌下来。
看到满面憔悴,惊恐的周曼华,伟德一路上在心中责备她的话,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小思跨步到病床边,忧心又关切地盯着小山,‘伟德,你有信心吗?’
‘嗯,我带来了最先进的药!’
伟德低头看向怀里的周曼华轻轻地说道。‘你带你姐姐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医生们接手。’
‘伟德,不要,我不要离开小山。’
周曼华抬头看着伟德,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好,我叫他们安排个房间给你休息。’伟德的脸部表情柔软了下来,他轻声答应着,‘去吧,你在,会妨碍我工作的。’
语气像是在哄受惊的孩子一般。
他轻轻地放开周曼华,将她交给了小思,然后转身接过护士手中的白大褂穿上,开始为小山诊断。
小思带走了周曼华,其他的医生也在和伟德商量好了治疗方案后离开。病房只剩下他和小山。伟德指节均匀的手落在小山的脸上,‘宝贝,Pappy来啦。你还好吗?我的孩子。’
小山神奇地睁开了眼睛,眼皮的沉重让他漂亮的眼睛失去了灵气,‘Pappy,我想你!’
护士拿着药进来病房时,看到了流着泪的伟德。
他的英俊柔情很快成了医院中的传奇,护士们都在暗中默默地希望能和他接近。
之后的几天,伟德彻夜不眠的看护着小山,终于,一个晨曦,他被一只抚摸自己头发的小手唤醒。
‘Pappy,你怎么会在这里睡觉?’
伟德睁开眼,看到依然虚弱但是终于苏醒的小山,他感动的捧着他瘦了的小脸,‘是呀,我来找你了。我太想你了。我们从此都不在分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