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篇文章并没有用许多的典故、名句,就算是杜玲这种只是认字的“大老粗”也能很轻松的看懂。词句简单却满含情感,既罗列了苏义的罪状,又讲述了通州百姓们的苦难。读起来只叫人觉得这苏义真是罪该万死,就应该叫屏州军早早将人拿下。
“若是我是通州子民,听了这篇文章,定会盼着屏州军能早日打到自家门前来。”
杜玲说着,将文章递还给谢嘉运。
“若是能在出兵前叫大家伙也听一听这篇文章,那营里的士气必定会高涨一些。”
“是,将军也正有此意。”
谢嘉运说着,伸出手来将杜玲递来纸张接过。
两只颜色不同的手被几张纸连在了一起。
谢嘉运看着杜玲那双比先前在何镇时更粗糙、伤疤更多的手,轻声道:
“关将军还问我想叫谁来读。”
虽同关成业感情深厚,但既以咨议参军的名头进了军营,谢嘉运便很注意自己同对方之间的距离,口上只称将军,就连私底下也没喊过伯父。
“那可得找个嗓门大点,声音又好听的才行。”杜玲懒散的说到。
明日大军便要出发,为保证行军赶路的状态,今天营里的操。练都只做了些基础简单的。杜玲每日劳累习惯了,今日突然轻松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儿。
“不知道杜大人,可愿意来做这个读的人?”
杜玲哈了一声,反手指指自己:“我?我不行。”
“你写的这么好,这么辛苦,可别叫我糟蹋了。我看那个谁,温朝就蛮合适的,他声音好听,平日里讲话也有威严。或者你叫师傅上,他身份最合适。”
谢嘉运摇摇头:“杜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此轮讨伐反贼,杜大人所立功劳在营里都是排得上名次的。初入军营便能有如此表现,又深受将士们的钦佩,你来读最合适不过。”
杜玲又推拒了几回,见谢嘉运满脸认真神色极力说服自己的样子,最终还是松口应下了。
“行吧,你不嫌弃我读的不好就行。”杜玲嘟囔着。
今晚怕是睡不了多久了,这文章怎么也得读个千百遍的,站在大家面前才不至于露怯吧。
她心想着,没注意到谢嘉运脸上隐隐挣扎的神情。
“那个。。。”
“嗯?”杜玲抬眼看向谢嘉运。
只见对方的神情严肃,好像是问什么非常重要的问题一般。
“温朝,是温家那个小公子吗?他的嗓音真的很好听?”
话一出口,谢嘉运就有些后悔了,但说话又不是下棋。下棋都还有落子无悔一说呢,说话就更没办法收回去了。
“啊?”杜玲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嘉运秉承着事已至此,倒不如问个清楚的心态,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杜玲确定自己没听错了,虽然不知道谢嘉运关心这个干嘛,难道是接下来还有文章要找人读?
“声音是蛮好听的。”杜玲肯定道。
谢嘉运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却在杜玲的下一句话中又恢复了神采——
“不过,我觉得还是你的声音更好听些,要不然你自己上去读吧?”
。
正如杜玲所想的那样,谢嘉运的这篇《讨苏贼檄》一经发出,便收获了极大的反响。
首先便是营里的将士们,各个战意昂扬,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通州首府去将敌军杀个七零八落。
通州仍被占据的那几座府郡不知百姓反响如何,但已经收复回来的康兴等府郡的百姓们无不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