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允许妇女和离,三岁以下的小儿自动被判给母亲,五岁以上的小儿由其自选跟父母任何一方生活。且无论小儿是判给父母哪一方,另一方都有对孩子的探视权。
nbsp;nbsp;nbsp;nbsp;在男性送上把柄,还是底层男性的情况下,禾城的新法颁布得很快,就算百姓中仍有议论,在禾城领导层强势的推行下,这些新法还是顺畅地在城中施行。
nbsp;nbsp;nbsp;nbsp;阿萍如她所说把口子撕开得大了些,压灭了城中议论最多的那阵子,阿萍抛出了自己要给新粮种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这次预备着要出现在大众面前的禾城八号,虽然种出的稻米口感粗糙,但每亩的产量能多个十斤左右。
nbsp;nbsp;nbsp;nbsp;她抛出的这个话题,很快压下了百姓对于前所未见新法的讨论,纷纷聊起了禾城每年拿出的不同良种,期待着水稻播种期的到来。
nbsp;nbsp;nbsp;nbsp;阿萍用不周开的地,是碾碎了里面的草根、树根、石头,但这些杂块还是需要老百姓们自己搬出田地丢掉。
nbsp;nbsp;nbsp;nbsp;为了播种季的到来,禾城的百姓们为了明年全家的口粮,这个时候都不打算去关注新法了。
nbsp;nbsp;nbsp;nbsp;也是在现时代的观念里,女性都不算是个完整的人,也不承认她们有独立生活下去的能力,所以禾城的新法在许多人心底都是无人支持的空中楼阁。
nbsp;nbsp;nbsp;nbsp;这种普遍的社会观念就像是阴云般笼罩人心,让促使新法成立的人,他们的心头也跟着压上了一层朽布。
nbsp;nbsp;nbsp;nbsp;禾城城主府,是阿萍居住休息的地方,除开她休息的地方,整个城主府已经被阿萍改造成了政府办公区的配置。
nbsp;nbsp;nbsp;nbsp;书房是议事办公的地方,被阿萍用两扇屏风隔开办公区域。
nbsp;nbsp;nbsp;nbsp;议事的地方放着配套的座椅,需要下属留下办事的地方,阿萍让人按照人头打造了一批现代办公室内的桌椅,供他们使用。
nbsp;nbsp;nbsp;nbsp;今日和往日一样,上午的办公时间结束,人们接二连三地向外走去城主府的食堂内吃,向外走的人潮中,却唯有一人还在座位上磨蹭。
nbsp;nbsp;nbsp;nbsp;此人就是淑娘,她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才从装作忙碌的写写画画中抬头,看向上位整理报表的主公阿萍。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时日城中变革的缓慢,让淑娘心里觉得处处不得劲,内心深处颇有一种她们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气恼。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法律都颁布了,大多数姑娘还是不愿意从家里走出来?!
nbsp;nbsp;nbsp;nbsp;她是女的、城主也是女的、小吏中也有女人,为什么她们就不敢为自己拼一次呢?!
nbsp;nbsp;nbsp;nbsp;淑娘现在想想自己质问阿萍后又被她反驳的话,她就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
nbsp;nbsp;nbsp;nbsp;现在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自己为同性鸣的不平,都是浪费她的心力。
nbsp;nbsp;nbsp;nbsp;这也不敢,那也害怕,满心只想依靠别人的人真的好蠢,尤其是发现这些人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女人,淑娘就觉得很窒息。
nbsp;nbsp;nbsp;nbsp;她不停瞧着阿萍,企图能从自己跟随的女性主公脸上找到一些相同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可惜,很遗憾,淑娘没有从阿萍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的沮丧和愤怒。
nbsp;nbsp;nbsp;nbsp;似乎她很早就料到了现今的画面,禾城颁布的新法,一百个女人中才有七八个人响应,自己从家里搬出来当家做主。其余的女人,她们依旧是听话且乖顺的。
nbsp;nbsp;nbsp;nbsp;淑娘等着,等到阿萍忙完了所有的事,她才上前对她说出自己的迷茫,和对阿萍情绪稳定的不解:
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能一直这样平静,不会失望不会伤心呢?”
nbsp;nbsp;nbsp;nbsp;她问了自己想要问的话,阿萍也回答了她:“因为我知道男女平权这件事很难立即见效,现在才是几个月,后面我们还要等很多年,也许是十年,还有可能五十年上百年也说不定。”
nbsp;nbsp;nbsp;nbsp;阿萍垂眼看见淑娘在身侧握紧的手,她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淑娘,人类的历史很久很长,漫长到我们不知道开头是怎么样,也看不见未来怎么样。但是我们知道历史上现今有明确记载的女性首领的数量是零。”
nbsp;nbsp;nbsp;nbsp;她想起码女性的王者现在是没有记载的。
nbsp;nbsp;nbsp;nbsp;“男人作为得利者压在我们头上千年,凡人里男人压在女人头上,妖精里男妖压在女妖身上,神仙里还不是男仙势力大过女仙。他们束缚我们压迫我们迫使女性养成柔顺的性格,他们花了多长时间?上千年。他们用了多少手段?爱情、金钱、教条、太多太多了。我们不可能用几年功夫就取得胜利,这场战斗是很漫长的战斗。”
nbsp;nbsp;nbsp;nbsp;听完阿萍说的话,淑娘有些沮丧:“这也太久了,不能快点吗?这样的不公平忍得让人烦躁,她们就不能有点骨气吗?”
nbsp;nbsp;nbsp;nbsp;这话说得过了些,阿萍轻轻拍了一下淑娘的手背:“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大家都是姑娘,这些刻薄的话少说。”
nbsp;nbsp;nbsp;nbsp;“我们愿意帮助那些姑娘,不是为了让她们在接受我们帮助的同时,还要忍受我们的指责。她们已经够可怜了,不能让她们再在我们这里忍受痛苦。女人之间的怨恨,比男人与女人之间怨恨要更重更深。”
nbsp;nbsp;nbsp;nbsp;阿萍握住淑娘的手,对她许诺:“我们慢慢来,我向你发誓,我只要活着一天我就愿意为人,为弱者的幸福奋斗终身。我们两个现在在禾城掌握实权的女人,只需要继续做好事,活得幸福,让禾城中的女人们都看到,她们生活中的另一条路,另一个选择。”
nbsp;nbsp;nbsp;nbsp;“我们要在我们或许有一天不在了的情况下,让我们的理念有机会能一直传下去。人都会死的,只有理念与意志能在时光中长存。”
nbsp;nbsp;nbsp;nbsp;阿萍话说得平静,安抚了淑娘的心火,却又让她感到酸涩,她扯了扯嘴唇,露出个微笑,说:“听起来这事还要一直办下去,漫长到我死了都还要继续,有些累啊。”
nbsp;nbsp;nbsp;nbsp;阿萍笑了笑,应声道:“是这样没错。这世上有强就有弱,我们人因为有道德所以违反了弱肉强食的天道法则,为了保持我们这样逆反的性格,思想就要代代相承下去。”
nbsp;nbsp;nbsp;nbsp;“那不成另一个孔圣人?”被阿萍开解后的淑娘开玩笑。
nbsp;nbsp;nbsp;nbsp;看淑娘不再皱眉了,阿萍也松开她的手,笑道:“难哩,未来说不定孔夫子也有被骂得难听的时日,我们怕是要被骂很久才能有好听话听得一日。”
nbsp;nbsp;nbsp;nbsp;淑娘又笑了,直说:“主公说笑了,这世上又有谁人敢骂孔圣人?”
nbsp;nbsp;nbsp;nbsp;阿萍听了这话但笑不语,她是知道在她老家的那个时空,孔老夫子因为后世他那被扭曲的学说也是挨了很多年的狠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