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二十六章 元始之道开天辟地（第2页）

于是她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她走向那道怨念所化的虚影，伸手触碰其胸口。

“你说你想变强。”她轻声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虚影怔住。

“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去吗？是抛弃良知换取力量吗？还是……像你现在这样，被困在这无尽悔恨中，永远不得解脱？”

她转身，面向老者。

“你杀了他，是因为他该死。但你囚禁自己千年，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也有罪。”

“可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走偏？谁又能担保，所传之道，必为正途？”

她一步步逼近王座。

“你不愿醒来，是因为害怕面对下一个可能犯错的弟子，是不是？你怕再有一次抉择，再有一次痛彻心扉的斩断！”

“可若因此便封闭道心，拒绝传承，那你与那些畏死凡夫有何区别？！”

老者瞳孔剧震。

断剑嗡鸣不止，剑身裂纹中渗出滴滴殷红，宛如泪血。

“你说……你是继承者？”他声音沙哑。

“是。”陆怀瑾跪地，双手托举，“请赐我一战，不是为了胜负，而是为了让你看见??有人愿意接过你的剑，哪怕它已断裂，哪怕前路布满荆棘。”

风，停了。

雪，止了。

整个世界陷入绝对寂静。

许久之后，老者缓缓抬手，将断剑递出。

剑尖轻点陆怀瑾额头，一道古老印记浮现??那是北境剑宗失传已久的“心剑契”，唯有真正被认可之人，方可承受。

“接住。”他说。

陆怀瑾伸手握住断剑的瞬间，一股浩瀚剑意涌入经脉，几乎将她撕裂！那是千年来积压的孤独、愤怒、悔恨与不甘，尽数化作精神冲击，试图摧毁她的意志。

但她没有松手。

她以魂御剑，以心承痛，任那股洪流冲刷识海，却不让自我崩解。她想起自己在小拘束天抄经的日日夜夜，想起波旬侵蚀神魂时那种深入骨髓的腐化感，想起南荒祭司临终前那句“我终于可以安息”。

她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快的，但她从未放弃。

正因如此，她才配成为桥梁。

终于，剑意平息。

老者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好……很好。你比我想象中更懂‘道’的重量。”

他缓缓起身，王座轰然碎裂，化作晶莹粉末随风飘散。

“我的执念已解，不必再留。”

“但这断剑，愿随你同行。”

身影渐淡，化作流光没入陆怀瑾眉心。

又一小团温润能量融入体内，这一次，是“巫山鼎”另一块碎片。同时，大量关于剑道本质、心剑合一、以及如何以意志凝形的知识涌入脑海。她感到体内的力量再次蜕变，气血奔涌如江河，五感敏锐至可听雪落之声。

意识回归现实空间。

庄周的身影依旧悬浮半空，目光深邃如渊。

【第九十九个梦境，即将开启。】

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