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期间,楼下的秦岸推开了餐厅的大门,门前挂着的铃铛发出脆耳的声响,他让步在一侧,先让后面的傅叙泽率先进门。
“秦岸,我是不是对那老头太好了,只多要了他一万块。”傅叙泽并不急着先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思忖着,会不会自己太心慈手软了才多要了这么点儿钱。
“老板,你确实要少了,米先生钱多的塞满了整座金库。”
傅叙泽刚迈进大门,又转身回视他,腔声疏朗而薄凉:“是吗,看来是我仁慈了。”
他说完继续往厅内走着,秦岸跟着他的身后,轻轻笑了笑,见惯了他的处事作风。
服务员拿了一个菜单过来,接菜单的人是秦岸,他拿着菜单移摊在了傅叙泽面前,示意让他点餐。
排列在菜单前面的菜名,傅叙泽随意一扫便念了几个菜名出来,然后将菜单移回了秦岸面前,也让他点点自己喜欢吃的菜。
待服务员走后,傅叙泽瞥了一眼门口,刚好有一对情侣进来了,他问:“他什么时候来?”
秦岸抬腕看了眼手表,“老板,我们来早了点,约见的时间是十二点半。”
这个人是秦岸外出执行任务时在火炮占领发射阵地认识的,当时在演练发射66式轻型迫击炮中的一枚杀伤字母弹。
据他说,他是从边境线的围栏上翻下来的,还吃了一地的沙子,秦岸以为他是什么恐怖分子,准备击杀他,结果人家又是求又是下跪又是解释,甚至还口无遮拦地说有军火要卖给他们,想必人家也是看清了他们是干着行的。
秦岸这才约他和傅叙泽见面。
直到服务员过来上菜,那个人才准时准点的来了,是名胡子拉喳的男人,衣服大概率穿了很久上面都有了污垢,他坐在了他们的对面,率先拿起桌上的水杯,张着嘴“咕噜咕噜”的把白凉水全灌进了腹内。
傅叙泽看着他喝完后,才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想卖什么样的军火给我?”
“M116榴弹炮。”
“当真有吗?据我所知这种弹炮是伊军中的古董级火炮。”傅叙泽一直在观察他,从昂首挺胸的走路姿势再到坐的时候双手自然的放在了双膝上,上体还保持着直正,联想到了是何种身份,“先生或许是参与科威特战争中的一位士兵?”
“没想到先生这么快就猜出了我的身份。”男人为他有一定的军事知识储备而感到欢愉,“我是伊拉克预备役部队中的一位士兵,先生应该知道我的国家正在打仗,我来这里是想你帮我偷渡去美国,与我妻子重逢。”
此话一出,秦岸立即把嘴里的肉给咽了下去,倾着身子,在傅叙泽的耳旁呢喃:“这话倒是说的没问题,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傅叙泽听了,又问:“先生,擅自离开部队就不怕坐牢?”
男人坦荡:“怕,但我更怕死,我现在有了家人。”
傅叙泽更喜欢等价交换,“我从不做好人好事,先生要是哪天带我去看看那枚弹炮,若能卖给我,我会帮你偷渡去美国。”
“明天到这里来见我。”男人起身,把一张折叠的纸条放在了傅叙泽的面前,戴上帽子转身离开了。
“好吃吗?看你吃得香的很,就差没把盘子给舔干净了。”傅叙泽拆开纸条看了一下见面地址,然后把它揣进了兜里,看见餐桌上的食物少了一大半,便用叉子戳了一块牛肉,放在了秦岸的盘中,撑着下巴盯着他陡然顿住的手臂,与他半开着玩笑。
“老板,我只负责执行你下达的任务,你要我来这儿听你们谈合作,我犯困啊,不吃点食物估计我会趴着睡过去……”
话停在此刻戛然而止,柜前的一瓶葡萄酒,被一枚子弹给击碎了,里面的酒喷溅在了收银员的脸上以及衣服上,她被吓得呆若木鸡,听到震耳的枪声后,餐厅内大多数人的面孔上布满了惊愕,接踵而至的是尖叫声。
异常冷静的人,恐怕只有傅叙泽和秦岸了。
二楼的池语柠因惊吓过度,手里的刀叉掉落在了地上,她看见几名大头个子的男人持着冲锋枪凶神恶煞地进了厅内中央,领头的男人朝着厅内的所有人大肆宣告,不知说了什么话,因为是西班牙语,她听不懂。
“姐姐,他们在说什么?”池语柠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不明不白的问叶宛白。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货真价实的枪,在自己的国家这种东西是被严格禁售的。
叶宛白抚摸着自己的孕肚,“要向所有人收取保护费。”
楼下,持枪非法闯入的男人是一群黑帮,所谓的收保护费其实是一种勒索行为,如果不上交保护费,这些黑帮会骚扰、恐吓他们,有的店甚至会被迫结业。
谁都以为没有人会去抗衡这群黑帮,但偏偏不知是谁投放了一枚烟雾弹,浓浓的烟雾弥漫在厅内,扰乱了黑帮的视线。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惹怒了黑帮,枪声再一次响彻在厅内,不知恰好射伤了谁,有一个人痛声尖叫了声,厅内的所有人都开始恐慌起来,池语柠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看见了人们蜂拥而至地朝着一个方向逃生奔走的混乱场面,从而引发了不可逆转的拥挤。
池语柠差点被人挤推的跌倒,幸好叶宛白及时的扶住了她,关切询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