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里冯妙瑜理也直了,气也壮了,隔着谢随和一旁的阿蛮聊起来,只当中间这是个长了眼睛的柱子。
nbsp;nbsp;nbsp;nbsp;马车先到南安侯府送了阿蛮,车厢里只剩下冯妙瑜和谢随两人,冯妙瑜本以为谢随会指摘她两句,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还给她倒了茶。
nbsp;nbsp;nbsp;nbsp;古怪极了。
nbsp;nbsp;nbsp;nbsp;正是因为这种反常,冯妙瑜反而越发不安了。
nbsp;nbsp;nbsp;nbsp;他难道就因为这点事情生气了?见过吃醋的,头回见吃一个女子的醋的!
nbsp;nbsp;nbsp;nbsp;下了马车,冯妙瑜正想着要不要回屋后和他勉强服个软,哄两句,抬眼便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正等在门口。
nbsp;nbsp;nbsp;nbsp;“公主,驸马,”他向两人行了礼,转头看向冯妙瑜,“陛下诏您入宫觐见。”
nbsp;nbsp;nbsp;nbsp;“你等我换身衣裳就去。”冯妙瑜说。她方才在马场骑了大半日的马,衣摆上全是沙子,仪容不整,如何面圣。
nbsp;nbsp;nbsp;nbsp;“怕是没有这个功夫了。陛下的意思是请您即刻入宫。公主,请上车吧。”小太监只是一味的催促。
nbsp;nbsp;nbsp;nbsp;“究竟是出什么事了,能否请小公公稍稍提点一句?”谢随意识到了几分不对,挥手叫其他人退下,时间匆忙来不及准备,他随手从荷包摸了两块银子塞到小太监手里,“一点茶果钱,公公不要客气。”
nbsp;nbsp;nbsp;nbsp;“具体是什么事,哪里是我一个做奴才的能知道的?”小太监说,刘公公可是下了封口令的,他不敢明说,“驸马爷今日休沐?奴才只能说一句,您这会就去换了官服等着最好。说不好一会就有人叫您上衙门了。”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只好跟着小太监又上了马车入宫,马车停在延禧门外,冯妙瑜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一个人在宫门处着急地转圈——竟然是刘公公。
nbsp;nbsp;nbsp;nbsp;看见冯妙瑜,刘公公大步迎上来。
nbsp;nbsp;nbsp;nbsp;“公主,您可算是来了。假传圣意,奴才罪该万死。可奴才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宫里必须得有个能拍板做主的人才行啊……”
nbsp;nbsp;nbsp;nbsp;第70章70叛军。
nbsp;nbsp;nbsp;nbsp;“郑姑姑好。”
nbsp;nbsp;nbsp;nbsp;日光和煦,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午后。一路上,不断有小宫女太监停步向郑姑姑躬身问好,今日郑姑姑却连头都来不及点一下,脚下如飞,几乎是以违反宫规的边缘的速度一头扎进了凤仪宫。
nbsp;nbsp;nbsp;nbsp;“皇后娘娘,出事了!”郑姑姑急切道。
nbsp;nbsp;nbsp;nbsp;“能出什么事。还能是这天塌了不成?”
nbsp;nbsp;nbsp;nbsp;张蓁冷笑,只淡淡回头撇她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喜不悲,继续转身去逗弄那金笼里的雀儿。自从安王府大火,安王意外身亡的消息传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漠然的姿态,好像世间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勾起她的兴致。虽活着,却只是一具披着华服的空壳子,和死了也没多大差别。
nbsp;nbsp;nbsp;nbsp;“丰都和岭南失守了。奴婢方才听人说一北一南两路叛军,北边领头的是原丰都防御使曾义,这会叛军已经到鄜州城下……”鄜坊以南不过百里便是盛京,鄜州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nbsp;nbsp;nbsp;nbsp;“所以?这和本宫又有什么关系。本宫又不会行军打仗。”张蓁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谓模样。
nbsp;nbsp;nbsp;nbsp;“娘娘您听奴婢慢慢说。南边岭南那支叛军如今已经打到了江陵城下,离盛京也只差一步之远……奴婢听说,这两支叛军打的都是安王殿下的旗号——”
nbsp;nbsp;nbsp;nbsp;“安王殿下没有死,他来找您了。”郑姑姑激动道。
nbsp;nbsp;nbsp;nbsp;张蓁逗弄雀儿的手微微一顿。
nbsp;nbsp;nbsp;nbsp;“没有死?不是说人都烧的看不出样子了吗,怎么可能。”
nbsp;nbsp;nbsp;nbsp;“外面都在传,说安王殿下就像东晋时会稽郡的贺彦琚一样,是‘还阳’回来的。
nbsp;nbsp;nbsp;nbsp;“郑姑姑压低了声音,“但奴婢听说安王殿下其实根本没有死,真正烧死的是个穿了他衣裳的宫人,一个替死鬼。安王殿下似乎早有准备。”
nbsp;nbsp;nbsp;nbsp;“你胡说!”
nbsp;nbsp;nbsp;nbsp;细细碎碎的鸟食洒了一地。
nbsp;nbsp;nbsp;nbsp;“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些叛军也许只是借着他的名号行事罢了!”张蓁突然心烦意乱起来,记忆中那个人分明是那般温和宽仁,爱民胜过爱自己发肤手足的人,怎么可能让一路从盛京追随他去岭南的仆下替他去死,甚至挑起战争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
nbsp;nbsp;nbsp;nbsp;“娘娘,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郑姑姑轻轻说。
nbsp;nbsp;nbsp;nbsp;一朝跌落神坛,忍辱负重这么多年,那个人早就变了吧。郑姑姑表情复杂地看着张蓁,今日打听到的消息远不止这些,她知道那个人在张蓁的心里的地位,所以有些事情她都不敢和张蓁提起,比如玄州之事。
nbsp;nbsp;nbsp;nbsp;因玄州刺史率百姓誓死不降,冯重曜不但围城切断城中粮草供给,还命手下将人畜尸体投入河中污染水源。断水断粮,不出五日,玄州城内饿殍满地,听说玄州百姓的哀嚎声方圆百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哀鸿遍野。而冯重曜就带着众将士在离玄州城门不到十里的地方扎营,成日烹鱼煮羊,饮酒作乐。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有玄州的前车之鉴,一听江陵太守不愿开门降城,江陵城数百暴民竟公然持械强行闯入衙门,劫持了太守一家,逼迫守城官兵打开城门迎接叛军入城,您看这些暴民要如何处置?”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事情都可以放放,”冯妙瑜敲敲桌子打断刘公公的话,伸出两根手指,“眼下最要紧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暗杀安王的消息,找出内鬼。二是抓紧时间在盛京布防。”
nbsp;nbsp;nbsp;nbsp;“安王的事情是私底下办的,知情的人不多,只有那日在紫宸殿的几位大人,然后就是奴才了。不过那几位大人都是肱骨之臣,恐怕不是那么好查的,一个不好,只怕会动摇人心。”刘公公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