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南琴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白澈转过身,看到好友正朝自己跑来。
“你怎么了?刚才我叫了你好几声。”
白澈含糊地答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鄞南琴没有被她轻易地糊弄过去,“不会是和谁吵架了吧?社团的人?”
白澈摇头,“没有,大家都对我很照顾。”甚至包括凌青。虽然总觉得凌青看她的眼神有些怪,但她承认,凌青作为队长对每个队员都很负责。
见她不愿多说,鄞南琴也不勉强,“那之后的中文课见?”
“……中文?”今天有中文课吗?
“不会吧。你连今天的课都忘了?”虽然注意到白澈最近一直心不在焉,但鄞南琴没料到白澈居然大意到这种程度,“你不会也没写今天要交的作业吧?”
“作业?什么作业?”
课本上的单词逐渐扭曲。数学题写到一半,却无论如何也推导不下去。
窗外的夜色渐深,白澈揉了揉眼,往后靠在椅背上。
明知道现在应该专心学习,但眼前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林重安的脸。
灰色的眼睛,纤细的手臂,还有她扯松领带时不经意露出的脖颈。
拍了拍自己的脸,白澈强迫自己重新看向书本。然而无论她如何尝试,那些数字和字母都死死纠缠在一起。
“你的名次比入学时下降了不少。是学习有什么困难吗?”
想到上周五老师说的话,白澈闭上眼睛。
这样下去不行。
如果成绩继续下降,她会失去奖学金,没法继续在这所学校读书。
妈妈会很失望,而她自己也会失去去美国读大学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失去站在林重安身边的机会。
她们的汇报展示很顺利地拿下了最高分。没料到自己也会在提问环节被提问,她一时慌了神,如果没有林重安在身边的话……
她又在想学姐了。
这一个月来,她仿佛被割裂成两部分:身体在机械地上课、做作业、参加社团活动;心则在不断回想与林重安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以及在夜深人静时想象某些出格的事情。
如果她的幻想得到满足的话,她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业上吗?
手指抚摸嘴唇,白澈闭上眼睛。学姐会像梦里一样吻她吗?
她想象林重安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灰色的眼睛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林重安会先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才是嘴唇。
白澈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但她满溢的情感却无处可藏。
成功的话自不必多说,如果——只是如果——被拒绝,或许她就能重新集中精力在学习上。
机会的出现比白澈预想得还要快。
因为之前缺席了一次练习,白澈被要求额外补上。
凌青本打算亲自监督,不料中途被人喊走。
等白澈结束练习,将器材送回仓库后,体育馆内已空无一人。
只有林重安站在那里,夕阳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