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罡风怒号,卷着浓浓腥风和杀机。
“哇??哇??”
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声音随风而来,一只巨大的雕鸟带着一道令白泽和沐瑶光熟悉的气机,向着列车追赶。
距离近了,能够看到那只大雕似鸟。。。
列车平稳行驶在星轨之上,夜空如墨,群星倒悬。窗外的虚空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撕裂世界的危机从未发生。然而车厢内,每一寸空气都还残留着“言出法随”留下的余波??那是规则被改写时的震颤,是现实本身发出的低语。
第七车厢中,沐瑶光缓缓收拢双臂,周身光粒如潮水般退去,重新融入她衣袍的纹理之中。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血迹未干,却挺直脊背,目光清明。太素万象兵装已回归本体,化作一缕银丝缠绕于她腕间,微微脉动,如同呼吸。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一瞬间,当她说出“停”的时候,她感受到的不是力量暴涨的快感,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确认**??世界听见了她,并选择了服从。
这不是武技,不是神通,而是更本质的东西:意志与现实之间的桥梁,终于被她亲手打通。
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开,那个自称“新任商业之神代理人”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普通乘客的衣服,面容平凡得让人过目即忘,可此刻,整节车厢的气流都在向他倾斜,仿佛空间也在无声地避让。
“你做到了。”他说,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沐瑶光抬眼:“你说我父亲是被献祭的。”
“是。”
“基诺主持仪式?”
“是他亲手点燃了引星火坛,将你父亲的灵魂炼成了‘通界之钥’。”
“为什么是我来承受这一切?”
男子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残破的玉符,递向她。玉符上刻着半句铭文:“**真言启处,万象归心。**”
“因为你不是继承者。”他轻声道,“你是源头。”
沐瑶光瞳孔微缩。
“言出法随,并非天赋,也非血脉传承。”男子继续道,“它是一种‘许可’??来自更高维度的存在,对‘纯粹意志’的认可。你父亲觉醒了这种能力,但他尚未成型,便被扼杀。而你……你在母胎之中就已开始回应世界。”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你三岁时,曾说‘天不要下雨’,于是方圆十里乌云散尽;六岁那年,你说‘哥哥不会死’,结果重伤垂危的兄长竟奇迹生还。这些都不是巧合,是你无意识中动用了‘法则权柄’。”
沐瑶光怔住。
记忆深处浮现出那些被家人当作奇谈的往事??母亲惊恐的眼神,族老们秘密召开的会议,还有那一夜突如其来的迁徙……原来,他们早就知道。
“他们怕你。”她喃喃。
“他们怕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男子点头,“所以把你送入凡俗,封锁记忆,用《参同契》的功法压制你的本能。可越是压抑,反噬越强。每一次你施展太素引星术,其实都是在唤醒沉睡的权限。”
沐瑶光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她在山海界孤峰修炼时,星辰自动排列成阵;她在西联地下拍卖会说出“此物归我”,竞拍者竟不由自主松手;她在列车启动前低声一句“我会活着下车”,结果所有杀局皆偏移轨迹……
她不是改变了命运。
她是**定义了命运**。
“那你呢?”她忽然睁眼,直视男子,“你到底是谁?为何帮我?”
男子笑了,这一次,笑意却带着几分苍凉。
“我是最后一个守誓人。”他说,“百年前,我与你父亲并肩作战。我们曾立下誓言:若商业之神堕落为权谋之具,若契约沦为压迫之刃,便有人要站出来,终结这个体系。”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道裂痕般的印记,幽紫如雷纹。
“这是‘逆约之痕’,只有违背神定契约者才能获得。当年我揭发神主默许欺诈,便被逐出万易之集,剥夺身份,永世不得交易。但我活了下来,等的就是今天。”
沐瑶光凝视着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这盘棋,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布下。
基诺之死、列车危机、空间裂缝、真言庭试炼……全都是为了逼迫她觉醒,让她看清真相,让她接过那份不属于人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