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牡丹雍容,芍药瑰艳,本来就各有各的美,她不知道更喜欢哪种,又有什么奇怪?
nbsp;nbsp;nbsp;nbsp;却又隐隐觉得萧彻看似在说花,却又仿佛别有深意,一时脑子乱得很,只觉得再待下去,他若再问什么别的,她未必招架得住。
nbsp;nbsp;nbsp;nbsp;反正跟萧彻已经待了那么久,芍药也拿到手了,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nbsp;nbsp;nbsp;nbsp;便连忙后退了一步,也不敢看他眼睛,只快速地道:“没错,我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三殿下再问也是白费功夫,不如到此为止……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nbsp;nbsp;nbsp;nbsp;说完便逃也似地走了,一开始还只是快步地走,到了后来,索性小跑起来。
nbsp;nbsp;nbsp;nbsp;就好像……他是什么豺狼虎豹。
nbsp;nbsp;nbsp;nbsp;会将她吞入腹中似得。
nbsp;nbsp;nbsp;nbsp;萧彻勾唇,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慢慢收回视线。
nbsp;nbsp;nbsp;nbsp;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燕骁略带调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在这儿干什么呢,簪花礼还没结束,人就走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呢,难不成,就为了来这沉香亭?”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萧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淡笑道:“不过是遇到了只兔子,忍不住逗了她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兔子?”燕骁挑眉,立刻反应过来:“那只连自己救命恩人都会认错的蠢兔子?”
nbsp;nbsp;nbsp;nbsp;他道:“可你上回不是说,以后便打算与她疏远了么,说什么,今后她的事,与你再无相关——这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nbsp;nbsp;nbsp;nbsp;“我是说过以后不再招惹她——我和她之间,只要我不再强求,自然不会有交集,原以为之后我和她便是如此。可这次,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nbsp;nbsp;nbsp;nbsp;“兔子自己送上门,我没忍住,于是逗了她一会儿,仅此而已。”
nbsp;nbsp;nbsp;nbsp;顿了顿,他道:“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nbsp;nbsp;nbsp;nbsp;“她想要我的簪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决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既然如此,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也就自然不会再来找我了。”
nbsp;nbsp;nbsp;nbsp;燕骁闻言咂摸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对:“不是我说,萧闻祈,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你能不能对你自己有点儿信心?”
nbsp;nbsp;nbsp;nbsp;“你们兰陵一族,不是号称‘祸国一族’吗,不是你别看这么我啊,你知道我这里是褒义……你这样式儿的,我寻思光祸害你自己了啊。”
nbsp;nbsp;nbsp;nbsp;萧彻只冷冷地看他一眼:“如果你再不闭嘴,我想我也可以祸害你。”说话间手掌翻动,掌风凌厉,已是作势朝他颈间袭去。
nbsp;nbsp;nbsp;nbsp;燕骁身子后压,堪堪躲过这一击,嬉笑着伸手拢过他的手掌:“好了好了,都是兄弟,开个玩笑嘛。”
nbsp;nbsp;nbsp;nbsp;“许久不曾切磋了,你要想打也
nbsp;nbsp;nbsp;nbsp;可以,只不过这里实在施展不开,改日一块儿去校场好好练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簪花礼还未结束,你就走了,毕竟于礼不合,陛下让我出来找你,”
nbsp;nbsp;nbsp;nbsp;他朝他一抬下巴:“三殿下,跟我走吧。”
nbsp;nbsp;nbsp;nbsp;萧彻于是与他一道折返,却没留意到方才打闹之时,腰间革带上系的玉佩已掉落在沉香亭。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回到承欢殿后,先是喝了满满一杯茶水,放凉了的茶水灌入体内,这才稍稍驱散了身上莫名的热意。
nbsp;nbsp;nbsp;nbsp;可是脸上依旧发烫,她双手捧着脸,跑去妆奁边一看,才发现两侧的面颊都泛上粉红,久久不退,正当她仔细观察时,却忽然注意到右耳上的耳坠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对耳坠,是一对金嵌宝玉兔捣药耳坠,玉石雕刻的玉兔,惟妙惟肖,脚踩祥云,作捣药状,十分精致。
nbsp;nbsp;nbsp;nbsp;不行,一定是刚才落在哪里了,她得去找回来。
nbsp;nbsp;nbsp;nbsp;一路往回走,最后在沉香亭的芍药花丛前找回了她遗落的那只耳坠。
nbsp;nbsp;nbsp;nbsp;她开心地将它捡起,余光却瞥到一旁似乎躺着一个什么物件。
nbsp;nbsp;nbsp;nbsp;扭过头一看,竟是一块玉坠。
nbsp;nbsp;nbsp;nbsp;捡起后放到近前察看,见是一块镶珠龙纹青玉坠,在日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nbsp;nbsp;nbsp;nbsp;镶珠龙纹,这是皇子才会随身佩戴的玉坠。
nbsp;nbsp;nbsp;nbsp;目光下移,瞥见络子上系三珠,这是……萧彻的玉坠?
nbsp;nbsp;nbsp;nbsp;是了,萧彻方才和她来过这儿,两人又在此逗留了许久,必定是这个时候落下的。
nbsp;nbsp;nbsp;nbsp;萧彻遗落的玉坠被她拾捡到了,照理她应该遣人将它送回去——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指尖摩挲着玉坠上的刻纹时,心中却又有了别的计较。
nbsp;nbsp;nbsp;nbsp;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块玉坠,是皇子从小佩戴到大的。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萧彻应该佩戴了这枚玉坠十八年。
nbsp;nbsp;nbsp;nbsp;十八年……那么多个春秋,这块玉坠,该是彻彻底底地浸满了萧彻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她不是,一直很想要沾染萧彻气息的物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