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时,晓荷跟上来,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爸?”
“不算认识。”贺晨望着电梯门缓缓合拢,“只是曾经,在某个时间点,我们的命运交错了一下。”
回到家中,贺晨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地址经过加密,内容只有一句话:
【他们已经开始追踪“星澜”的资金链了。小心程锋背后的人。】
贺晨瞳孔微缩。
程锋被捕后一直保持沉默,警方在其办公室搜出大量与境外资本往来的密件,其中多次提及一个代号为“导师”的人物。此人似乎才是真正操纵整个做空计划的核心,而程锋不过是前台棋子。更令人不安的是,据内部消息,这位“导师”曾在二十年前主导过一场震惊全国的金融风暴,后神秘消失,业内传言已移居南美。
而现在,有人提醒他注意这个人。
贺晨靠在椅背上,闭目思索。忽然,一阵剧烈头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针扎进太阳穴。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视野边缘浮现出一行半透明文字:
【检测到高浓度恐惧情绪源,距离约1。3公里,是否启动共情共鸣?】
他愣住。
这不是系统提示的标准格式。以往都是直接弹出选择框,这次却是主动探测并建议连接。
他犹豫片刻,选择了“是”。
瞬间,一股冰冷彻骨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那不是普通的害怕,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像是被猎杀的动物,在黑暗森林中听见脚步声逼近;又像是溺水之人,明知水面就在上方,却被无形的手按进深渊。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断续的呼吸声、铁链拖地的摩擦声,还有一个低哑的声音反复呢喃:“别杀我……我知道太多……”
画面闪现:昏暗地下室,墙上挂着老式挂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地上散落着几张烧焦的照片,隐约可见一座欧式建筑轮廓;桌上放着一部翻盖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条未读短信:“导师说,清理干净。”
贺晨猛地切断连接,冷汗浸透衬衫。
三十秒都不到,他已经快要窒息。
这种恐惧太过真实,绝非虚构。而且位置明确??直线距离一点三公里,就在城西老工业区一带。那里曾是纺织厂集中地,如今大多废弃,成了流浪汉和地下赌场的藏身之所。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
十五分钟后,他站在一栋破败厂房前。铁门锈迹斑斑,门缝里透出微弱灯光。四周寂静无声,连野猫都不敢靠近。贺晨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里面是一间改造过的地下审讯室。水泥墙刷着劣质白漆,角落堆着工具箱,中央绑着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双手被铐在钢管上。两名黑衣人正用钳子掰开他的嘴,似乎在逼问什么。
“说不说?!”一人厉声道,“‘导师’不喜欢等太久!”
男人呜咽着摇头。
贺晨躲在门外阴影处,心跳如鼓。他知道自己不该插手,这已超出个人能力范畴。可就在他准备撤离时,那男人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门口??
他们的视线,短暂交汇。
刹那间,贺晨再次被动触发共情共鸣。
这一次,不是选择,而是强制同步。
汹涌的记忆碎片如洪水决堤:
??深夜会议室,投影仪播放着白氏集团十年战略规划;
??一张合影,五个年轻人站在华尔街铜牛前,胸前挂着同一枚银色徽章;
??文件标题《新秩序计划:重塑东亚财阀体系》;
??最后画面,是程锋跪在地上,对着电话哭喊:“我只是执行命令,别杀我家人!”
贺晨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没摔倒。
他终于明白:这个俘虏,是程锋的私人助理,也是唯一掌握“导师”真实身份线索的人。而那个所谓的“导师”,竟是当年华尔街归国的一批精英金融客之一,意图通过操控各大财团实现“影子统治”。白氏集团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目标。
他必须救人。
趁着两名打手换工具的间隙,贺晨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极少使用的号码。
“老陈,我在城西第三纺织厂B区,需要支援。目标涉及跨国金融犯罪组织,代号‘导师’。”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确定?”
“我用命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