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452章 有罪无罪（第3页）

老道士迟疑片刻，将玉佩放入他掌心。

刹那间，玉佩爆发出刺目银光，一道虹桥自归思岭直贯北方，穿透云层，落向烬渊古城废墟。虹桥之上，老人身影渐淡，步履蹒跚却无比坚定，一步步走入虚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万魂幡剧烈震荡，星图逆旋，九万魂影在幡中低吟，仿佛预感到即将来临的动荡。

“开始了。”老道士抱起牧童，退至石碑之后，“闭眼。”

牧童却死死盯着万魂幡：“我不闭！我要看着他们！”

*

烬渊，地下九层。

黄沙如血，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焦灼的气息。残垣断壁间，插满了断裂的兵器，每一柄都刻着死者的姓名。中央一座黑石碑耸立，上书“逆愿”二字，碑面布满裂痕，却始终不倒。

瞎眼说书人踏足此地，玉佩悬于胸前，光芒照亮四周。他看不见，却能“听”到??无数冤魂在耳边哭嚎，铁链拖地之声不绝于耳，还有那根贯穿地心的铁柱，正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心跳。

“谢将军……”他轻唤，“我来看你了。”

忽然，铁柱震动，一道残破身影浮现??少年模样，铠甲碎裂，双眼空洞，脸上布满裂痕，像是瓷器将崩。

“谁……”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人。”说书人微笑，“外面的桂花开了，你娘坟前，每年都开得特别好。”

少年魂体一颤。

“骗人……我娘早死了……她在战乱中被流箭射杀……我连她的尸骨都没找到……”

“可有人替她守墓。”说书人柔声道，“一个老兵，每年清明都去扫墓，摆上桂花糕，说‘小谢将军托我来的’。三十年从未间断。”

少年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真的？”

“真的。”说书人举起玉佩，“这是厉将军留下的信物。他说，若有一日你能归来，便让你看看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你。”

玉佩光芒大盛，照在逆愿碑上。碑文开始剥落，裂缝蔓延，隐隐有金光透出。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碑底涌出黑雾，凝聚成一张狞笑之脸??正是当年主持封印的昆仑执法长老残念！

“妄想！”阴冷笑声回荡，“谢昭明背宗忘祖，罪不容赦！岂容尔等逆天改命！”

黑雾化刃，直劈说书人咽喉。

老人不动，只是抬起左手，拉动并不存在的琴弓，口中哼起《万魂谣》第一句：

>“烽火燃尽少年郎，马革裹尸归故乡……”

歌声未落，玉佩骤然炸裂，化作漫天光点，尽数涌入逆愿碑。碑体轰然崩塌，铁柱寸寸断裂，少年魂体被一股温柔之力托起，伤痕消退，面容恢复如初。

“我……”他低头看手，“我真的……可以走了？”

“走吧。”说书人微笑，身体开始透明，“回去吧，诸君都在等你。”

“那你呢？”

“我嘛……”老人望向虚空，仿佛看见遥远的归思岭，“我就留在这里，替你们继续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