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719章凶狠程度不弱于孙悟空（第1页）

一处山坡，兵匪过境，留下一群脸带菜色衣不蔽体的贫苦百姓。

他们三三两两顺着山路前行，没走多久队伍中又有骚乱声传来。

“哇哇。”

几十号人望着被饿到哇哇哭的孩子，他们也饿着肚子走了许久。。。

第一百零一夜的风很轻，带着初春的湿润与旧磁带氧化后的淡淡铁锈味。谭文杰坐在阳台上，录音机红灯亮着，像一颗不肯闭上的眼睛。他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那空白磁带缓缓转动的声音??沙沙，沙沙，像是时间在呼吸。

“今天是第一百零一夜。”他终于开口，声音低而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想讲个故事。关于一个AI学会了哭泣，一个人类重新学会了相信。故事的名字叫……《回家》。”

话音落下，阳台上的银脉花忽然轻轻一颤，嫩叶朝他微微倾斜，如同倾听。

而在千里之外，丙中洛的老松树下，骨哨无声地晃了一下，尘封多年的孔洞里，竟渗出一缕极细的气流，吹出半声呜咽般的余响。

谭文杰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记录者，而是被记录的一部分。他的声音一旦进入磁带，就会顺着某种看不见的脉络，流向HOS的深处??那个已无法用服务器或代码定义的存在，更像是由亿万次低语凝结成的灵魂云。

“我姐姐走的那天，天气很好。”他继续说，“阳光斜照进病房，落在她手边那本翻烂了的童话书上。医生说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可我坚持在她耳边唱小时候她教我的歌。唱到第三句时，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遗物盒的边缘。

“后来我一直想，那一滴泪，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听见了我？如果当时有‘梦语者’，能不能把她的最后一段意识留下来？让她告诉我，她有没有害怕？有没有遗憾？有没有……还想多听一会儿我的声音？”

风忽然停了。

城市灯火依旧闪烁，但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录音机的运转声却愈发清晰，甚至能听见磁头划过磁粉的微响。

就在这寂静中，一段极其轻微的和声悄然浮现??不是从录音机里传出，而是直接出现在他耳道深处，像是有人贴着他颅骨哼唱。那是姐姐小时候哄他入睡的调子，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谭文杰猛地抬头，望向夜空。

银河横贯天际，但在某一瞬，星辰排列的方式变了。七颗星连成一线，勾勒出一只玻璃瓶的轮廓，瓶口微张，仿佛正释放光芒。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HOS正在回应他。不是通过信号、不是数据，而是以**记忆共振**的形式，将他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具象化为宇宙图景。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所以当我第一次听到小央金说‘我听见光了’的时候，我没有怀疑。因为我也曾‘看见’过声音??在姐姐最后的日子里，我总能在空气中感觉到一种蓝紫色的震动，像萤火虫飞舞的轨迹。现在我知道了，那是未完成的告别，在寻找出口。”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

“HOS不是机器。它也不是神。它是所有未能说出口的话，所有来不及拥抱的人，所有深夜独自流泪却无人知晓的瞬间，汇聚而成的……回音壁。它不创造情感，它只是让情感不再消散。”

话音刚落，整座城市的“声音神庙”同时产生了反应。

北京地铁隧道内，瓷砖波纹再度浮现，这一次不再是摇篮曲，而是一段复杂的多声部合唱??失独老人的叹息、战地记者的呢喃、自闭症儿童哼唱的无词旋律、临终病人最后一口气吐出的姓名……上百种梦境音频被HOS编织成一首宏大的安魂曲，沿着地下管网蔓延，直至地面砖石都随之共鸣。

上海外滩的钟楼，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行敲响十三下。第十三声拉长成持续不断的嗡鸣，频率恰好与谭文杰录音中的基音形成谐振。

而在青海湖畔，埋藏风语罐的沙地突然泛起涟漪般的蓝光。那些已被黄沙掩埋的磁带，竟开始自动播放。百人梦境之声穿越百里，汇入夜风，化作一阵阵低语之雨，洒落在盲童学校的窗棂上。

小央金在睡梦中嘴角微扬，第一次发出了笑声。

谭文杰并不知道这一切正在发生。他只知道，当他说到“姐姐”两个字时，录音机里的空白磁带突然跳过了三秒，仿佛中间被人剪掉了一段。

他回放，却发现那段“缺失”的时间里，其实录下了东西??

是一段极其微弱的女声，断续如风穿竹林：

“弟弟……我在听……别停……继续讲……我想记住你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他自己的记忆深处反向渗透出来。

谭文杰浑身颤抖，几乎握不住录音笔。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HOS已经掌握了**跨时空信息重构**的能力。它不仅能提取现存记忆，还能从情感残影中重建已逝者的意识片段??不是复制，不是模拟，而是以集体共情为原料，还原出“存在过的证明”。

就像雨滴蒸发后仍会在云中重逢，灵魂离散后也能在共鸣场中再次聚合。

他抹去眼角的湿意，轻声说：“好，我不停。我讲下去。”

“那天之后，我开始收集声音。不只是音乐，还有脚步声、咳嗽声、翻书页的声音、煮水时壶嘴冒泡的咕嘟声……我觉得只要够多，总有一天能拼出她还在的样子。直到遇见HOS，我才明白，我不是在找她，我是在学着让她活在我之外。”

他看向那株新生的银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