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502章 太虚幻境张凡的后路（第2页）

就连青年眉心赤焰也为之一滞。

陆知缓缓站起，望向深渊：“你说什么？”

黑暗深处，那双眼再度睁开，不再是纯粹漆黑，而是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画面??一个女子抱着婴儿在战火中奔逃，身后村庄化为焦土；她躲进山洞，日夜祈祷孩子平安长大；可最终饥寒交迫，只能将婴孩放在一棵水晶树下，用尽最后力气刻下名字，然后独自走入风雪……

“她是初代守魂使的女儿。”青年低声道，“也是第一位被‘遗忘潮’吞噬之人。她的执念太过沉重，死后意识未能消散，反而与大地怨念融合，成了‘无念母’的源头。”

陆知心头巨震。

原来所谓邪祟，不过是一个母亲临终前无人听见的哭喊，积千年而成灾厄。

“所以她不是要毁灭记忆。”阿禾轻声说，“她是恨……恨所有人轻易放下，恨世界继续前行，而她和她的孩子，却被抹去了存在。”

小满忽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井口。她稚嫩的声音在夜风中清晰响起：“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众人一惊。

她转过身，泪水滑落脸颊：“如果你真是我妈妈……为什么不在我还记得的时候回来？为什么要等到现在，等我快忘了你，才出现在梦里？”

井水无波，却泛起一圈涟漪。

>“因为我……不敢。”

那声音终于不再冰冷，而是颤抖着，像极了一个母亲面对失散多年的子女时的怯懦。

>“我怕看到你长大却不知我是谁，怕你问我‘你是谁’，更怕你说‘我不需要你了’……所以我宁愿你忘了我，也好过被你抛弃一次。”

小满扑通跪下，双手紧握铃铛：“我没有不要你！我一直都在等！我在井边放花，我说灯会亮，就是因为你说过只要记得，灯就不会灭！”

她仰头大哭：“妈妈……你看得到吗？我长高了，我会做饭了，我有了朋友……我……我没忘了你啊！”

铃声骤响，非自外力，而是从她心底迸发。

忆之枝轰然暴涨，金红火焰冲天而起，竟将北斗七星尽数点亮！第八灯熊熊燃烧，其光穿透云层，直射北冥渊底。那扇万年封印之门，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裂痕。

光从中渗出。

不是杀伐之光，不是镇压之光，而是温柔如晨曦的暖芒。

“纯阳……原来是宽恕。”青年喃喃。

陆知望着哭泣的小满，心中豁然开朗。真正的纯阳之道，并非对抗遗忘，而是接纳失去；不是强迫铭记，而是允许悲伤存在，仍选择前行。正如父亲曾彻夜点灯只为守住一丝希望，正如阿禾年复一年煎药疗伤却不求回报，也如他自己，走过万里山河，只为听见一句“我还记得”。

他走上前，轻轻扶起小满：“去吧。”

小女孩擦干眼泪，捧着那颗仍在跳动的忆核心脏，一步步走向井口。她没有恐惧，只有坚定。当她踏上井沿那一刻，忆之枝分出一根新枝，垂落如桥，连接地面与深渊。

“妈妈。”她对着井底轻唤，“跟我回家好不好？”

井水翻涌，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指尖沾满岁月尘埃。

就在即将触碰到小满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自旁侧疾掠而至，掌风凌厉，直击忆之枝本体！陆知暴喝一声“小心”，飞身拦截，却被一股诡异力量弹开数丈。那人影落地，竟是一个身披灰袍的男子，面容枯槁，双目无神，胸口插着一支断裂的箭矢??正是小满父亲死时所中之物！

“新盟余孽！”青年厉声喝道。

灰袍人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石：“你们唤醒记忆……只会带来更多痛苦。战争因执念而起，仇恨因不忘而续。唯有彻底抹除过去，才能迎来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