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想都没想,下了床,披了衣裳就要往外走。
可她还没出里屋,院子里就传来了萤棠的喊声。
“你们做什么,谁让你们来锁小院的门的,诶,你们……打开门,你们胆大包天,这是二小姐的院子!”
沉玉和青蘅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院子里,萤棠正和两个身形健硕的婆子推搡争执着。
但她那个小身板哪里经得住,眨眼的工夫,两个婆子就利索地把萤棠推进了院子。
然后只听“哐当”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合上,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一阵锁扣链条的声音。
“开门,开门!”萤棠扑上去拉门,但上了锁的木门紧紧闭合着,连条缝隙都拉不开。
隔着门板,只听外面的婆子喊道,“老奴受了大爷之命来看守东跨小院,还请二小姐安分些,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沉玉站在廊下,拉着欲冲上前的青蘅,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青蘅则气得浑身发抖,冲着门外直喊,“大爷这是要做什么,想连二小姐也一并关起来不成?”
可沉玉却异常冷静,“爹这是怕我们坏了和亲的大事。”
门外渐渐安静了,两个婆子也不再隔空喊话了,沉玉于是让青蘅把萤棠和菀柳全召进屋。
“二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见过方才那两个婆子嚣张的姿态,萤棠眼下是急得直跺脚,“难不成咱们要一直被关在院子里不成?”
可沉玉却忽然不合时宜地笑了。
“不急,爹越是这样强硬,就说明他越心虚!”
而不远处的疏影堂内,闻讯赶到的宋宜贞却在听了阮氏的话以后,心中徒生阵阵恨意。
“娘,这大清早的,你要去燕国公府?”
阮氏这会儿已经擦干了眼泪,却依然红着眼道,“贞姐儿别误会,娘不傻,娘只是想找人问问,宫里如今情况如何了,娘想着……国公府到底是贵人府邸,总是离天子更近些。”
宋宜贞闻言,气得眼皮直跳,可面对阮氏,她又只能耐着性子。
“娘为了玉姐儿的事,真是操碎了心的。”
阮氏这会儿心乱如麻,自然没有听出宋宜贞话里的反意。
“但是你爹不信,他以为我是要去国公府求帮助的。”
宋宜贞闻言,压下心中愤懑,附和道,“娘,燕国公府与咱们定了亲,在外人看来,就是咱们宋家攀了高枝。这本是女儿的短处,多亏了国公府不嫌弃,女儿才能得了好姻缘,咱们可不能在一开始就让人家看轻了去。”
宋宜贞这番话,说得阮氏一愣。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忘了顾及贞姐儿的处境。
“是娘考虑不周了。”阮氏懊恼地直叹气,“可你妹妹的事……”
“娘,您放心。”宋宜贞握住阮氏的手,温声道,“女儿一定会找爹爹再去商议的,况且……”
“况且什么?”阮氏急切地问。
宋宜贞佯装为难道,“眼下这种情况,女儿觉得要破局,还得是咱们自己来推波助澜才好。”
“推波助澜?”阮氏有些糊涂了,“什么意思?”
宋宜贞看了阮氏一眼,正色道,“若女儿现在已经是正经的世子夫人了,那玉姐儿的事,燕国公府就不会坐视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