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世,诚王并未有过向裴钊嫁义女的举动。
但今生此事发生,也并不让江元霜意外。
诚王的义女,实在数不胜数。
对外皆称,那些妙龄少女出身清白,身世凄苦,被他大发善心,收为义女。
实则,不过是用来笼络心腹的工具。
裴钊这一世,早早和崔知节断了“兄弟情”,转投诚王麾下。
得到一个义女作为“赏赐”,实属情理之中。
江元霜能想得通,对裴钊这多出来的一房妾室毫不在意,小刘氏却看不过眼。
小刘氏嫁入定远侯府后,便一直操持着家务,心里最牵挂的,只有家人,对府外的风风雨雨,毫不知情也无心力过问。
“霜儿,算账的事先放一放,你跟我来。”小刘氏拿过江元霜手里的账册,交给裴惜言。
牵起她的手,径直去了自己的卧房。
江元霜看着小刘氏的后脑勺,都能感觉到她的关切和对裴钊此举的不满。
有心要替裴钊解释一二,小刘氏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先她一步开口。
“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定要向我解释钊哥儿的不易。”
“我叫你来单独说话,并非是指责钊哥儿,只是作为长辈,想和你谈谈心。”
江元霜从未在方盼儿身上感受过女性长辈的照拂,和亲生母亲方凭更是无缘相处。
看着小刘氏一脸诚挚的关心,用理智竖起的心墙不由得渐渐瓦解,乖乖地坐在凳子上,聆听小刘氏想说的话。
小刘氏从墙上取下一幅画像,笑着递给江元霜,“可能猜到,画上人是谁?”
画像上,是一正在练剑的男子,身材高大,看似气势凌人,眼神却透露出化不开的温柔,嘴角还擒着一丝笑意。
眉眼间和裴钊有几分相似,不过少了俊美,更多了一分大开大合的疏朗。
“这是。。。您的夫君,二房的二老爷?”江元霜猜测道。
她自是不认识已经战死沙场多年的裴思安,但从小刘氏一脸的思恋中,猜中了画中人的身份。
“不错,是安郎。”小刘氏小心翼翼地接过画像,伸手轻触画中人的眉目,注视良久,才挂回了墙上。
重新落坐在江元霜身旁,牵住她的手,将自己这段短暂而一生难忘的情事,娓娓道来。
“我和大嫂,是堂姐妹,她是庶出一脉,我是家中嫡出幼女。当初和裴家议亲,本来商定的,是我嫁入大房,堂姐嫁入二房。”
小刘氏边说边回忆起了自己的青春年华,眼里浮现的光彩,犹如少女怀春般美好。
“也是在春猎上,我却看上了骁勇的安郎,不顾爹娘的意思,硬要嫁入二房。”
“安郎战死后。。。。。。大嫂曾奚落过我,说多谢当初我坚持要同她换嫁,否则守寡之人,便会是她。”
大房的刘氏嘴有多损,江元霜亲眼见识过。
反握住小刘氏的手,想要借此给她力量,小刘氏却对她笑了笑。
“大嫂的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过,我从未后悔过嫁给安郎,只后悔,他和钧儿珏儿出征前,没有告诉他,换嫁之事,是我的心意。”
亲事议定后,出嫁前,小刘氏的母亲告诉她,要让裴思安认定,小刘氏嫁给他一个庶子,是受了委屈。
夫君的愧疚,会让小刘氏婚后更好掌控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