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门……伤门……死门……”钱二看着石壁上的图案,喉咙发干,“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啊。特别是那个死门,九死无生……谁敢走啊?”
“生门是‘看起来是好的,真的安全么?
?”赖判官沙哑地笑了一声,笑容比哭还难看,“在古墓里,‘无碍’往往意味着更难以捉摸的危险。幻象迷踪……这恰恰是最容易让人崩溃的地方。物理的伤痛能忍,心里的鬼可不好对付。”
苏三娘没有说话,她望着石壁上画着生门的那条路线——一片扭曲的迷雾和模糊的影子。她能感觉到,那条路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精神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准备侵入人的意识。她对幻术和精神类的术法比较了解,知道这种看不见的敌人往往比实体更难缠。
大壮紧握着降魔杵,发出低沉的吼声:“俺不怕机关,也不怕死!就怕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跟鬼打架一样!”他最擅长用力量解决问题,而幻象,恰恰是力量无法触及的领域。
林阳看着石壁上的图案,又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黄金罗盘的气息。罗盘没有明显的指向,但它的存在本身,就像一个无声的疑问,或者一个等待填补的空缺。师父当年会选择哪条路?如果师父是九龙抬尸局的关键人物,或者他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他很可能会选择最直接通往核心的“死门”。但“九死无生”的描述,又让人心生寒意。
“我们走生门吧,林阳想了想,目前只能先走再说。
众人没有异议。在这恐怖的环境中,林阳的决断是他们的主心骨。
生门位于石室东侧,那里同样有一道石门。这扇门比活人冢的“肉身封”门要普通许多,由巨大的青石板构成,上面刻着一些古朴的云纹和山峦图案,不似之前那扇门充满邪恶和扭曲。
钱二上前检查,很快就找到了开锁的机关。这是一组隐藏在石板纹路里的青铜齿轮锁。
“小意思!”钱二嘿嘿一笑,拿出他的工具,熟练地插入缝隙,拨弄起来。清脆的金属声在寂静中响起,片刻后,“咔哒”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与来时的奈何甬道不同,这条通道显得自然许多,像是凿山而建,石壁有些粗糙,地面也高低不
“先进去。”林阳持手电当先,大壮紧随其后,降魔杵横在身前开路。裴七郎、苏三娘、赖判官在中间,钱二和老烟枪殿后。
通道很长,蜿蜒曲折,光线完全无法穿透,手电光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范围。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他们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发生subtle的变化。石壁的颜色开始变得模糊,有时候看起来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雾,有时候又像是上面的纹路在轻微地蠕动。空气中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风吹过树林,又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但当他们停下脚步仔细聆听时,声音又消失了。
“幻象开始了。”苏三娘低声说道,她的脸色再次变得凝重。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屏障受到了冲击,一些无关紧要的画面和声音试图闯入她的脑海。
裴七郎拿出罗盘,这次罗盘没有疯狂旋转,但指针却在小范围内快速摆动,指示着周围磁场和气场的紊乱。
“这里的气场被人为搅乱了。”裴七郎说,“不是自然的紊乱,是有人用阵法或者特殊的手段,制造了这种混乱的气场,影响人的感知。”
通道继续向下延伸,越走越深。周围的景象变化越来越明显。石壁开始扭曲变形,有时候看起来像是活人冢里的凝固人形再次出现,有时候又变成了血淋淋的酷刑场面,甚至变成了他们内心深处恐惧的画面。
大壮走在前面,他看到了扭曲的石壁上浮现出巨大的蛇影,那是他在金沙江底遇到的恐怖生物留下的阴影。他愤怒地挥舞降魔杵砸去,杵头击打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而蛇影则扭曲着消失,毫发无损。
“假的!都是假的!”林阳立刻喊道,他知道这是幻象在影响大壮。
“俺知道是假的!”大壮闷吼一声,但他的呼吸却变得粗重,显然心神受到了影响。
钱二则时不时地感觉脚下踩空,仿佛地面消失了,他会猛地停下脚步,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发现地面依然在那里。老烟枪则看到前方的通道突然被巨大的金属闸门封死,他下意识地想去研究怎么打开,走近了才发现闸门是虚影。
苏三娘的情况最糟,那些低语声在她耳边放大,变成了清晰的嘲讽和诱惑。她看到了模糊的人影在通道前方招手,听到了甜腻的歌声在召唤她。她紧咬下唇,指甲都抠进了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林阳同样感受到了幻象的侵扰
这条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幻象层出不穷,而且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针对他们每个人的弱点和恐惧。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们消耗巨大,体力也在快速流失。突然,前方传出一声哎哟。
“大壮!”林阳心头一紧。
幻象依然笼罩着他们,但大壮是真真实实地发出了声音。他们赶紧上前。
“怎么了?”林阳焦急地问道。
“是陷阱!”钱二喊道,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个凸起,“不是幻象,是真的!这个通道结合了幻象和物理陷阱!幻象让你忽视真实的危险,或者诱导你做出错误的动作!”
“老烟枪!钱二!过来看看大壮的腿!”林阳迅速冲到大壮身边,跪下查看他的伤势。大壮左腿的膝盖关节处已经不正常地肿胀起来,摸上去滚烫,显然是骨头或者韧带出了问题。
“嘶……估计是脱臼或者骨裂……”老烟枪也过来查看,他虽然擅长机械,但也懂一些基本的急救。“腿部刮伤,出血。要是不处理,肯定走不了路了。”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大壮是他们队伍中最强的物理输出和肉盾,他的受伤对整个团队的打击巨大。而且他们还在充满幻象和隐藏陷阱的通道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带着一个重伤员,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周围的幻象似乎变得更加疯狂,那些扭曲的人形在墙壁上无声地嘲笑着,低语声变得更加尖锐刺耳,仿佛在庆祝他们的困境。通道在眼前扭曲变形,变得更加黑暗,更加深邃,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林阳看着大壮痛苦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嘲讽般的幻象,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力感。他们被困住了,在这个由幻象和陷阱构成的生门里,自己最熟的队员就受了重伤。真是不让人安生。
这条“生门”,一点也不“生”。它只是用更隐蔽、更恶毒的方式,试图将他们扼杀在此。
“想办法止血,固定伤处。”林阳迅速下令,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三娘,判官,裴先生,你们想办法压制幻象!老烟枪,钱二,你们帮我处理伤口!”
在扭曲的通道中,大壮巨大的身躯跪倒在地,单手捂着左腿,降魔杵插在身旁。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xi异常清晰,风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莫名的大起来,每个人心里都是阴森森的感觉,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