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趁机结印,漫天冰锥如暴雨倾泻,专挑貅兽的眼、鼻、耳等薄弱处招呼;天机傀儡弹出机关臂,三柄短刃裹着毒雾,精准刺入第三头貅兽的后颈。
"够了。"慕容羽指尖凝聚的冰晶突然暴涨,化作一面直径丈许的冰镜。"万古冰封!"他断喝一声,冰镜折射出刺目寒芒,三头貅兽瞬间被冻成冰雕,连空中的毒液都凝固成晶。
"咔嚓——"冰雕碎裂成齑粉。
银月舔了舔爪子,声音突然严肃:"这些貅兽本在极北冰原,能被操控到这里。。。是天外客的试探。"
慕容羽的雪影剑嗡鸣更急。
他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黑影,忽然按住苏璃的肩:"隐息。"
众人瞬间收敛气息。
浓雾中走出个黑袍修士,腰间挂着七枚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渗人的轻响。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貅兽的碎冰,嘴角勾起阴笑:"不错,能在我操控的貅兽群下撑过十息。。。慕容羽,你比传闻中更棘手。"
"但也仅此而已。"他掏出一面青铜镜,镜面浮现出断魂山深处的景象,"我家大人已在布置虚空法阵,等你们找到那疯老头时——"他突然顿住,猛地转头,却见一柄冰剑正抵在他咽喉。
慕容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雪影剑的寒光让他连动都不敢动:"虚空法阵?
说。"
黑袍修士喉结滚动,冷汗浸透后背:"大人。。。大人要封锁断魂山与外界的联系,那疯老头藏着能破仙尊桎梏的秘密,大人说。。。说绝不能让你拿到!"
"李铁。"慕容羽头也不回,"搜他识海。"
李铁粗粝的手掌按上黑袍修士天灵盖,片刻后皱眉:"主上,这孙子没说谎。
法阵核心在断魂山最深处的'鬼哭崖',三日后就能完成。"
"三日后?"慕容羽冷笑,"足够我们赶到。"他雪影剑轻挑,黑袍修士的识海被彻底搅碎,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没留下。
众人加快脚步。
行至一处悬崖边时,银月突然停住,狐耳剧烈抖动:"前方有幻阵,是断魂山的守山灵脉所化。
只有心志最坚定的人,才能活着走出去。"
慕容羽看了眼苏璃。
她回以温柔一笑,指尖勾住他的小指:"我信你。"李铁挠了挠头:"主上在哪,铁子的道就在哪。"天机傀儡的青铜眼闪过数据流:"抗幻程序已启动。"
雾气骤然翻涌。
慕容羽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他回到了百年前的慕容家。
血色染红了青瓦,他最敬爱的祖父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半块护心镜;妹妹的绣花鞋落在台阶上,沾着暗红的血;他自己跪坐在演武场中央,灵力被废的剧痛从丹田窜入识海,耳边是敌人的狞笑:"废物也配修雪影诀?"
"假的。"慕容羽的声音在幻境中响起。
他望着"自己"崩溃的模样,指尖凝聚起雪影灵力,"我重生了,我有雪影灵根,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废物。"冰蓝光芒从他掌心迸发,如利刃般撕裂幻境。
苏璃的幻境里,她看到自己在雷劫中形神俱灭,慕容羽抱着她的残魂跪地痛哭;李铁则回到战场,战友们的尸体在他脚边堆积,而他因为重伤没能护住主帅;天机傀儡的青铜脑中,浮现出被敌人拆解成零件的画面。。。
当慕容羽的冰芒穿透所有幻象时,众人同时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岩石。
苏璃扑进他怀里,浑身发抖:"刚才。。。我以为真的要失去你了。"李铁抹了把脸,重剑砍在地上:"奶奶的,这破环境比被砍十刀还难受!"
"恭喜啦,都通过考验~"银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却见她站在悬崖边的老松上,银白的尾巴在风中舒展,"不过嘛——"她突然消失在一团银光里,只余下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哦~"
浓雾突然翻涌如沸。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雾中走出,白发被风吹得散乱,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却沾着说不出的沧桑。
他抬头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星芒,直勾勾盯着慕容羽:"你终于来了。。。但你可知,要揭开雪影传承的真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话音未落,地面传来沉闷的震动。
众人脚下的岩石裂开蛛网状纹路,隐约可见下方有寒光流转,像是无数剑刃在地下沉睡。
那震动越来越剧烈,连浓雾都被震散了几分,露出悬崖下方的景象——
一座青铜巨门半埋在碎石中,门扉上刻满古老的剑纹,正随着震动发出嗡鸣,仿佛在回应雪影剑的呼唤。